我那时还不懂人世间最幸福的三件事情是: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
她那样卑微而倔强地跟在我身边,我没有主动地去爱,甚至连被动都干净地拒绝了。我总是有很多事做,这样似乎每一天都特别充实。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期待。
—《纪暮旅行记》
晚上的庆功会,顾珊珊和莫庆玲像买六合彩中了五百万一般开心。因为吃的是火锅,林妙声的胃口不是特别好,她一贯的饮食都是清淡系的。但是顾珊珊那个迷信说,第一次庆功一定要吃火锅,象征着以后的业务都红红火火。
也不知道是这些天太累的缘故,还是在公交车上打瞌睡打得有些感冒了。林妙声的脸泛起不太正常的红。顾珊珊说:“第一次庆功要喝酒!”据说这样不仅红红火火,还能长长久久。
“喂,妙妙,你怎么好像没精神啊?”
“你是不是醉了?”
“不是吧,一瓶啤酒都没喝完就醉了?”
“妙妙,你的酒量越来越不济了!”
“作为一名广告圈内人士……”
林妙声只觉得浑身各种不适,看着在火炉上沸腾的牛羊双拼、燕饺、毛血旺……听着顾珊珊和莫庆玲像一千只鸭子嘎嘎齐唱,心里就冒出无名的火苗来。
这样蹿着火苗儿的时候,林妙声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纪暮的面容。更甚的是,她竟然会想起在公交车上做的那个旖旎而香艳的梦。为什么到最后,看见的那面容,是纪暮?像这样暧昧得难以启齿的梦境,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从前梦见的时候都很模糊,而且基本上醒来也就忘记了,只粗略懂一个大概。但是这一次,不仅印象深刻,更奇怪的是,她竟然看见了纪暮的脸。
明明只是一个和从前差不多的梦境,却久久挥之不去。甚至那梦境里的嗓音,他低低的轻喘,都余音绕梁般挥散不去。
林妙声记得什么书上某位大师分析梦境,说那是人的潜在欲望。
那么,刚刚的梦境展示的是她的什么潜在欲望呢?
林妙声想到这里鸡皮疙瘩都被自己寒出来了,再也不敢细细地琢磨这其中的深意。
晚上十一点多钟,林妙声强压着呕吐和眩晕的
各种不适,架着顾珊珊和莫庆玲回到租住的那个小天地。三室一厅的房间,每个人各占一小间,大厅用作水天一色的办公场所。
终于回到自己的小窝,把身后的门关上,将门边墙上的灯按亮,原本还挺直着腰杆的林妙声当即就虚脱了般软了腿软了腰,靠着门板缓缓地滑落在地板上。
怎么一遇到纪暮,她就浑身不对劲?林妙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那个会议室里,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纪暮。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谈吐,她其实都很欣赏。她真的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这样优秀的人。不,这个男人不优秀,他根本就是睚眦必报!所以,应该说: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纪暮这般撼动她的心神。
好像有一些气愤和讨厌,但似乎又不那样纯粹。她甚至悄悄的因为纪暮给她们这样的机会而开心与虚荣。
只是不愿意承认那是开心,反倒认为那是气愤!咬牙切齿般,一定要证明给他看!
这就是林妙声现在的困扰,为什么一定要证明给纪暮这个男人看呢?
林妙声想起梦境里纪暮那些低低的,想着他那股强大的气息温柔地覆盖住她。继而,她又拼命地摇晃自己的脑袋,像是想要把这些不良思绪通通扔掉一般。
恶寒!她在心底对自己咆哮。
也许,她向往的只是纪暮目前的成就。林妙声在家里没有在外面那般严肃和紧张,脸上变换交加的表情甚至丰富。幸好现在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不然若是被顾珊珊和莫庆玲看见了,一定会指着她大声地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