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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马车(第1页)

庞雷山的话让我惊愕不已,都是七门人,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突然对我下手。但心念飞速的转动,刹那间我就恍然了,当初我岁数还小的时候,庞雷山他们就带着文王扶乩图去看过我,神图上面清楚的显现了一个九字。无论是庞雷山,亦或胡易所说的西边的人,都认为这个经过推演而显现的“九”,指的就是我。

我们陈家怀有贰心,这是庞家人早就知道的事情,等到我爹行踪无定,再也联络不上的时候,由不得庞雷山不去怀疑。或许,他觉得我这个人太过重要,他无法揣摩出我的立场。

七门承担的,都是顶顶要紧的重任,尤其是在天崩将要来临之际,庞雷山也不得不小心。

“庞伯,我……”

我想要辩解,但话还没有出口,庞雷山一手制着我,一手突然就举起了一面镜子。镜子直接举到了我的面前,镜面折射着一点亮光,我认得出,这是一面铜镜,是冷哥曾经用过的铜镜。

可是到了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解释的机会,铜镜的镜面光滑闪亮,对着镜子,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脸,然而恍惚中,视线一下子变的混沌不清,镜面开始像河水一样,泛着一圈一圈的波纹。我的心神随即被镜面的波纹所搅动,整个人都觉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我昏沉了,甚至这一瞬间已经忘记了我自己是谁。神魂像是被镜子中的波纹搅动了进去,不知道来回旋转了多久,我看到了一个人。

我说不清楚那个人离我有多远,只觉得他仿佛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又仿佛是在遥远的天边。这是一个质朴无华的人,年纪很大,鬓发斑白,脸上的皱纹如同千沟万壑的滩地,他的个头儿不高,穿着一身粘满了泥垢的粗布衣衫,眉毛和胡须,尽皆雪白。

这好像是一个朴实的河滩老头儿,猛然看上去,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出奇的地方,然而他的那双眼睛,温润如玉,静静的目光之后,似乎容纳着天地河川。我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吗?”质朴无华的老人语气温和,他一开口,整片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的声音在回荡。

“没有,我没有忘记。”我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此时此刻,我连考虑的余地都失去了,心底最深处的真实想法,如同流水一般毫无阻滞的流淌了出来:“我叫陈一魁,小名陈九,我爹是陈师从,我们陈家是世代的河凫子,河凫子护河巡河,阻止天崩……”

“若有一天,天地变了,护河,保命,只能择而选一,你将如何?”

“我……”我有那么一点犹豫,因为此时此刻,我吐露的全部都是心底的想法,自己的职守和生命,究竟那个更重要?我说不清楚,那时候的我,毕竟只是一个少年。但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苟且,也从来没有想要违背自己的职守,我咬了咬牙:“生在陈家,就是我的命,命为天定,命里注定我要为护河而死,死而无憾。”

质朴无华的老人不说话了,那双静如秋水,深如大渊的眼睛又望了望我。

“我已无用,而今留一句话给你,不可忘怀。”质朴的老人的身影,开始从眼前虚化,消散,只留下了一道仿佛永远回响在耳边的话语:“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很紧张,也很焦躁,因为在老人将要消散的一刻,我仿佛觉得天空的支柱,大地的脊梁仿佛崩塌了,但我没有阻止的余力。

质朴老人的身影最终还是彻底的消失了,在身影消失的时候,我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也随着老人的离去而化为泡影,身子一哆嗦,心神随即恢复平常,那片清幽的荷塘,还在身边。

庞雷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制住我的手,又慢慢收回了那面刻着水波纹的铜镜。他明显心有所虑,但这是当年跟我爹齐名的人物,我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九儿,你还记得这个吗?”庞雷山思索了片刻,手掌一翻,拿出了一件东西。

这东西,我很熟悉,不会忘记。这是当初和燕白衣一起涉足蓬莱仙坟的时候,从古苗邪神儿子身上找到的那只“眼睛”,庞雷山在我手里见到这只眼睛时,大惊失色,匆忙就带着眼睛走了。

我记得,庞雷山当时略略的提过两句,他说,要毁了这只眼睛,但事到如今,这只眼睛还是好端端的躺在他的掌心。

“我毁不掉它。”庞雷山摇了摇头,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一只小小的眼睛,像是刚刚从一个人身上挖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生机,也充满了逆天的力量,庞雷山望着这只眼睛,似乎发呆了,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把这只眼睛慢慢的递到我面前:“九儿,把它收好,这东西既然毁不掉,就深藏它,绝不能让它溜走。”

“庞伯,这?”我一怔,庞雷山的意思,我大概明白,这只眼睛既毁不去,也绝不能丢,我这点微末的本事,连自己也保不住,又怎么可能保住这只眼睛?

“很多事,不是靠功夫和拳头就能做成的,我保不住它,东西留在我手上,总有一天会丢失。”庞雷山心意已决,在我面前伸着手,不肯收回:“只有你,只有你才能保住它。”

我仿佛又猜明了庞雷山今番的用意,这只“眼睛”究竟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庞雷山心里明白,可能只有我,才能留住这只眼睛,不至让它丢失,这东西太过要紧,从爹音讯全无之后,庞雷山对我们陈家,加意防备,在不知道我的本心之前,他不敢随意将此物交付给我。

我接过庞雷山递来的“眼睛”,心头别有一番滋味,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受宠若惊,还是怅然失落,庞雷山交给我东西,却没有说这到底是什么,这已然说明,他对我,或者说对我们陈家,始终有那么一丝化解不掉的防备。

庞雷山此行,可能专为此事,当夜,他就独自悄然离开了。我已经做好了动身的准备,只是新婚燕尔,芊芊又体弱,我实在放心不下,最后还是被芊芊和哑娘劝了几次,才迫不得已踏上了北上的行程。

我坐着连沙寨当时送亲赶往江南的一条船,走的并不快。驾船的人姓严,是沙五荣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伴当,手艺精熟。我们两个一路走,一路聊一些闲话,我时时都在观察着沿途的河道和两岸,很多事情别人不告诉我,我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去看。

如此慢悠悠的走了能有十来天,船就到了距离白马还有十来里的地方。白马是个县,地处大河冲要,是水路的交汇枢纽,来往的商人行人多半会在白马落脚打尖,北几省南下的商货船,南方北上的船只,也都要在白马这里停留。白马比不上苏杭,却是大河滩上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

到了距离白马十多里的地方,船只就多了,我和严叔赶到的时候,恰好阴天,估计是要落雨,往来船只匆匆,都尽力的在大雨之前靠岸停泊。

“姑爷,咱们怕是在雨前赶不到白马了。”严叔抬头望了望天,苦笑了一声:“姑爷,你来定夺,咱们是冒雨继续朝白马赶,还是靠岸避一避雨?”

“靠岸避一避吧。”我不想赶的那么紧张,就两个人说话的节骨眼,半空黑压压的乌云好像又压落了几分,豆大的雨点噗噗的朝下掉落。

就在严叔驾驭着船想要寻找靠岸之处的时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我一眼就看到很远的河面上,似乎有人在水里来回的扑腾挣扎,那人不通水性,失足落河,决计没有半分生路,我没想那么多,马上叫严叔赶过去救人。

小船冒雨行驶在水中,在我们的船快要赶到对方落水的地方时,我才看清楚,那好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但在水里折腾的半死不活,已然看不出她的相貌。

这个女人明显撑不住了,咕嘟咕嘟的朝水下沉,我脱了身上的褂子,翻身就要下水,然而就在下水前的一瞬间,浑浊的河水下面,猛然闪起了一片淡淡的白光。白光不是那么强,却似乎能穿透一切,把浑浊的水流映照的如同冰块一样隐隐透亮。

借着这片淡淡的白光,我一眼就看到水下,有一辆正在缓缓行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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