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在我们村子里住了那么些年,狗剩,拴柱他们娶媳妇的时候,我瞧的真真的,他们的媳妇,比你可是难看的多了。”
“什么?”
“不是不是,你比他们是好看的多了……”
“小家伙。”燕白衣噗嗤笑了出来,摸着脸上的伤,说道:“咱们俩,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
“我……”我想了想,自己嘴上不承认,但我的来历,燕白衣心知肚明,要是再否认遮掩,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周围又没有别的人,我就直言不讳的跟她说:“我叫陈一魁,乳名九儿。”
之前和燕白衣说话的时候,说到一半被旁门的进攻给打断了,现在没什么危险,那个让我疑惑之极问题,重新浮现在脑海。
我年纪还小,天崩是什么,大河里又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可以不管不问,但我总要知道,那个隐居在槐园整整十年的陈师从,他到底是谁。
“问你个事,当年在包子山,你真的亲眼看见我……看见陈师从坠崖身亡了?”
“你这人,怎么就是不信我说的话呢?”燕白衣瞪了我一眼,说:“要是不信我,你又问我干什么?”
燕白衣说的斩钉截铁,凭她的心性,是不会说谎的。
我爹,十多年前就在包子山身亡了,他又怎么抚养了我十年?此时此刻,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真的细思恐极,那一刹那间,我的整颗脑袋仿佛要炸裂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我爹在包子山身亡了,另一个人,化成了他的样子,回到槐园,隐居了十年,养了我十年……
不会!绝对不会!我使劲晃着脑袋,把心里的念头强行打消,人可以伪装,但这十年里,爹对我的爱护和关怀,是能伪装的出来的吗?有些情,发自内心,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就流露不出那么真的爱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一点头绪,可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我一定要搞清楚!
“小九,在想什么?”燕白衣看我愣愣的出身,抬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我回过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燕白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带着一点吓唬的口气,说:“你也算是跟三十六旁门结下梁子了,他们势力那么大,只要你还在大河滩,就难免会受他们的气,不如跟我回燕子山吧,咱们山头虽小,却能保你平安。”
“好意心领了。”我只觉得嘴巴发干,脑袋乱哄哄的,那个疑问始终牵扯着我的心神,一天不弄明白,一天我都不会安心。但是十多年前的事,连旁门很多人都不明就里,我再去找人打听,绝对打听不出,唯一的办法,还是要找到那条破船,找到那个在槐园村隐居了十年的“陈师从”,只有从他嘴里,才可能得到真相。所以我谢绝了燕白衣的好意,这条漫漫的寻找之路,我还要继续走下去。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只要我继续去找,那么后面的危机,将会层出不穷,前几次脱险,纯属气运,我没法保证好运会一直跟随自己,奔波的日子久了,难免会有失足的时候。
我不是不怕,只不过我在这些天的波折里,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就是那样,若不付出什么,就很难得到什么。
这个决心,我已然是下定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你。”燕白衣轻轻叹了口气:“你身上还带着伤,到燕子山养好了再走。”
燕子山十三铁寇纵横四方,对河滩的陆路很熟,只选那些隐秘的小路,这么大一帮人保护着,沿途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顺风顺水的回到了燕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