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陌生的邋遢道人举动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本想靠近河岸,但随后就忍住了,我朝四周看了一圈,察觉不出什么,邋遢道人应该是孤身前来的。
小盘河是河眼所在,而且又处于这个紧张敏感的时期,邋遢道人的举动令人心中不怎么踏实,他不偏不倚的就在这个时间来到这个地点,让我感觉,邋遢道人有相当的本事,我的涅槃化道没有了,只剩下普通的拳脚功夫,尽管外功到了极尽处,一样惊世骇俗,可我还未到那一步,凡事只能小心再加小心。因此,我们暂时没有轻举妄动,继续看了下去。
小瓷瓶里滴出的如同血迹一样的水,在河水里缓缓的漂远了,距离一远,这点“血迹”就再看不出来。
但是不出片刻,小瓷瓶里滴到河里的血迹,在河心处显露,月光的照射下,这点血迹依然未曾被河水泡散,像一团散着血气的饵,在河心里滴溜溜的打转,一上一下的起伏。
邋遢道人目光如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站在原地不动,伸手就把背上的包袱给摘了下来。
嗖!!!
包袱的绳结很松散,轻轻一抖就开了,这种包袱就是河滩人外出时装干粮杂物用的,我一直觉得邋遢道人的包袱里装着什么东西,然而在绳结抖开的瞬间,一团毛茸茸的影子从包袱里跳了出去,无声无息的落在水里,顺着河水就游向了在河心起伏的那点血迹。
“那是啥玩意儿?”燕铁的眼神很好,但包袱里毛茸茸的影子出现的太快了,还没等看清,已经入水。
我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我和燕铁一样,仓促中未能看清楚那团毛茸茸的影子,但心里总是觉得有些熟悉。
毛茸茸的影子一落水,河面又不起波澜,邋遢道人很有定性,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好似水中的一根木桩子,连动都不动。月光照耀下的河面,只能看到河心处那一点在不停上上下下起伏的凝血。
过了能有半刻,微微起伏的凝血突然唰的一下跃出河面,这一跃至少有四尺高,紧跟着,河水下涌起了一团耀眼的血光,血光脱出,朝着凝血飞窜起来。
我的目光一紧,心也开始乱跳,差点就翻身爬起来,因为我分辨的出,那团耀眼的血光,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半滴血心精粹。
哗……
血心精粹如同被小瓷瓶流出的凝血所吸引了,想要把这点凝血吞噬下去,在血心精粹浮出水面的一瞬间,一丈外的水面又翻起了一团小小的水花,水花飞溅中,那团毛茸茸的影子浮影一般的贴着水面朝血心精粹扑去。
毛茸茸的影子尚未扑到跟前,已经张开了嘴巴,看样子是要将血心精粹一口咬住。这一次,我全神贯注,看的再清楚不过,本就砰砰乱跳的心,更剧烈了一些。
那团毛茸茸的影子,是一条小狗,而且赫然就是当初张太虚还未死去时豢养的小黄狗。张太虚坐化,小黄狗无影无踪,在我受困于连沙寨一线天时,小黄狗奇迹般的出现过一次,将信息带到外界,从而引来救兵,但从那之后,小黄狗又一次消失了。
我打破脑子都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重新遇见小黄狗。
这条小黄狗被张太虚养了许久,虽然没有成精,但已经很通灵性,小黄狗动作又快又准,嘴巴一张,身躯贴着水面一蹿,方位时间拿捏的竟然无比精准,转瞬就要将那滴血心精粹一口吞在嘴里。
唰……
血心精粹是蚩尤血心的精华,远离大河的话,血心精粹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但在河中,尤其是在靠近河眼的地方,血心精粹仿佛带着些许灵性,在小黄狗将要吞噬它的一瞬间,血心精粹骤然一晃,嘭的炸开一团血光。
小黄狗被这团骤然炸开的血光震到了一旁,翻了几翻,噗通落水。
我们的注意力,无形中都被吞噬血心精粹的小黄狗吸引了,在小黄狗落水的时候,我抽眼又朝邋遢道人立身的方向瞥了瞥,这一瞥之下,心里暗暗一惊,木头桩子一般矗立在浅水中的邋遢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影无踪了。
唰……
就在我察觉邋遢道人无影无踪的同一时间,血心精粹震退了小黄狗,将要落水,冷不防从水面下唰的伸出了一只手,下落的血心精粹不偏不倚,恰恰落在这只手的掌心里。
这只手握住血心精粹,立即攥紧,紧跟着,水面下跃出了邋遢道人的身影,他抓住血心精粹,另只手微微一摆,水中的小黄狗抖了抖脑袋,转身就朝岸边游来。
“这人到底是谁?血心精粹被他抓去了!”我心里大惊,邋遢道人身份不明,血心精粹又是那么危险紧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拿去。
我们三个人相互交换一下眼色,同时做好了准备,就等邋遢道人登岸的时候伏击他。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