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我也感觉到,仙坟剧烈的颤动是要崩塌的前兆,也就是这一刻,我恍惚中明白了黑影额头的那只眼睛,仿佛是不能随便触动的,燕白衣拿走了这只眼睛,整个仙坟都面临着塌陷的危险。
仙坟是地底的一片空间,如果坍塌,我们势必要被活埋在里头。我明白眼前是什么处境,然而虫毒已经开始发作,毒性仿佛吞噬着体内的精力,我的脑袋还是晕沉沉的,无法起身。
“别慌!我带你走!”燕白衣用力把我扛起来,背在背上抬腿就朝盆地通往上方的那条小路跑,已经这个节骨眼,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全然顾不上什么乌苏木。
燕白衣的力气不大,幸好我不算重,她背着我急速的冲上小路,然后顺着进入仙坟的那条路撒腿朝外狂奔。拿走那只眼睛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在我们离开盆地的时候,仙坟已经出现了崩塌,大片大片的黄土山崩地裂般的砸落下来,隆隆声不绝于耳,我们一边跑,身后的仙坟一边在不断的扩大塌陷的范围。
这种感觉比任何强敌在身后追击都要惶恐,燕白衣使出了全力,什么都不顾,只管背着我跑。
我记不得这一路是如何冲过去的,当燕白衣和我从仙坟的出口钻出来的时候,整片仙坟连同地面上大大小小十几个土丘全部隆隆的塌陷。燕白衣又背着我从土丘之间不要命的飞奔着,直到离开了这片塌陷的土丘群,才算脱离了危险。
“可惜了……”燕白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闪起两片红晕,胸膛微微起伏着,望向夷为平地的那片土丘,仙坟崩塌,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埋在了地下,那株乌苏神木,再也找不回了。
我是夜里跟随着那条大狗来到仙坟的,在仙坟里面一通厮杀,等再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我的状态依然不好,脸庞上那片淡淡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燕白衣看着我的样子就很担心,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出来行走,带的只有伤药和寻常的解毒草药,这些药对来自古苗的毒蝎虫母的毒,肯定没用。
“怎么办!怎么办!”燕白衣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饶是见多识广,也登时慌了神,但她毕竟是燕子山的首领,只是一慌,随后就镇定下来,背着我继续走。
路途太遥远,燕白衣初开始想把我带回燕子山,然后找人帮我解毒,然而我的情况愈发不妙,说不定不等赶到燕子山,我就要在半路毒发身亡。燕白衣带着我离开蓬莱仙坟,走了二十多里的路,找到最近的一个村子,在村子里花银子买下一辆破烂的驴车。
驴车拉着我们在一条路上不断的走着,沿途经过两个村子,当时的河滩太偏,距离那些大城镇远,所以乡下小村里,往往都有一个粗通医理的赤脚医生,但这些赤脚医生根本不顶用。
我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但就是不能动,眼睛看东西也很模糊。躺在驴车上走了整整五天,燕白衣想尽了办法,看着我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后背上遭蝎子蛰过的地方,开始化脓,燕白衣急的上火,却又束手无策。
“把你在仙坟拿的那只眼睛给我看看成吗?”我躺在驴车上,头几天身子发烧发烫,没有一点精神和力气,吃了点药之后,烧是退了,等到烧退,我立即就想到了那只眼睛一面所闪烁的水波纹。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看这东西。”燕白衣笨手笨脚的赶着驴车,神情里都是担忧,不过她不想拂了我的心意,把那只眼睛递给我,一边说道:“当年那个老苗人所知的也不甚详实,都传言仙坟里有邪神舍利,可我看着这东西,总觉得它不是舍利。”
这只眼睛真的不像什么舍利子,它只像眼睛,就如同一颗被冻结的永远不会变形的眼睛。眼睛里水波纹一圈一圈的,越看越像是七门银牌背面的水波纹。我心知这个东西和七门不会没有关系,却暂时猜不透。
“跟你说个事儿。”我拿着这颗眼睛,和燕白衣商量道:“这不是什么邪神舍利,你拿去了也没大用,能卖给我吗?”
“卖给你?”燕白衣愣了愣:“你觉得我是那种贪图金银的人?”
“不是,只是我想要这个东西,但又不好意思白要,你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找到仙坟,可我除了有点银子,别的什么都没了。”
燕白衣想了想,她完全是冲着邪神舍利而来的,但等到真正找见了东西,却发觉这东西并非自己想要的,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这只眼睛的用处,燕白衣也不清楚,可它绝对不是邪神舍利。
“或者,我只借用这个东西一段时间,到了约定的日子,我一定完好奉还。”我知道燕白衣是江湖人,而且是占山为王的沙匪,沙匪打家劫舍,刀口舔血,完全为的是利益,燕白衣不能不说很仗义,只不过白要她的东西,她即便肯给,我也不肯收。
“这样吧。”燕白衣看着我:“这东西不是邪神舍利,但也不是凡物,咱们俩出生入死,这东西归根结底有你一半儿,本来就算白送你也不打紧的,只不过我想跟你换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