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瞧见这一幕,登时呆立当场,心中暗忖:这吴升财分明是你教训的,怎么反倒骂起自己来?
“活该你受罪,谁让你戏弄我、欺侮我!”
林婉如瞥见吴升财肿胀如猪头的脸孔,尤其是那双几乎眯成一线的眼睛,心底不由畅快至极。
吴升财疼痛难当,哀嚎连连,对方出手之狠辣,直攻要害,仿佛要断他子孙根一般。透过泪眼模糊的缝隙,他瞥见高水平与林婉如的身影,只能苦苦哀求:
“快……快送我去医馆……”
高水平嘴角含笑,瞥了一眼林婉如,说道:“大小姐,请助我一臂之力。”
林婉如虽然心存厌恶,仍勉强蹲下身子帮忙搀扶。吴升财依旧紧紧捂住下体,两人一左一右,将其搀至医馆。高水平向郎中说明吴升财身份后,携林婉如离去。
走出医馆,林婉如忽而展颜,笑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还不错嘛。”
高水平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林婉如提议道:“时候尚早,不如我们先去逛逛,先生既然出了事,课也就不用上了,无需急着回去。”
高水平犹豫道:“这……只怕有些为难……”
林婉如不解道:“有何为难?你回去也是闲着无事。”
高水平笑道:“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林婉如嗔道:“你这人,真是钻进钱眼儿里去了!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了,还想怎样?”
原本她欲唤高水平“狗奴才”,但转念一想,此人刚刚替自己痛惩吴升财,心中的欢喜之情油然而生。
高水平苦笑道:“大小姐,我陪你游玩,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被夫人或老爷得知,只怕又要屁股开花……”
林婉如心有所疚,念及自己曾下令重惩于他,不禁黯然道:“放心吧,就算有人敢动你,本小姐定会护你周全,谁若敢打你,先过了我这一关。”
高水平仍旧固执己见,摇头道:“大小姐,不如还是加些报酬吧。”
他心中盘算,亟需银两以便早日脱离林府,追寻仙道,期盼能够拜入名门大宗。
林婉如拗不过他,只好妥协:“好好好,回府即刻给你,你这人,真是锱铢必较。”
闻此,高水平欣然从命。
街市上,林婉如犹如顽猴观花,见到什么都想收入囊中,奈何腰包空空,只能求助于高水平。
高水平虽有微词,却也只得借给她,且约定利息一两还一两五钱,林婉如爽快应承。
高水平暗自思量,这丫头虽然花钱痛快,性子却有些刁蛮任性,在家中时常苛待下人,此举实在欠妥。索性借此机会小小惩戒一番,也算是让她长点记性。
二人悠哉漫步,行至一处,但见前方人群簇拥,纷纷扰扰,二人好奇趋前,拨开围观者,只见场中两名少年正在激烈搏斗。
这两名少年看似年仅十四五,拳脚功夫却颇有章法,显然皆非等闲之辈,引得高水平心生钦羡,他胸怀霸业雄图,现下却困于林府,仅为一名下人。
不久,其中一少年被击倒在地,站立者得意笑道:“十年后再来找我较量吧。”
那少年挣扎起身,倔强道:“再来!”
“再战也是徒劳,你赢不了我。”
“我绝不认输!”少年坚毅发声,再度冲上前去,却遭对手一脚踢中心窝,飞跌出数尺之外。对手拍拍手,转身推开人群,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