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浩威想了一想。说道:“杨大哥极重手足之情,但他也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他既然说了要回去查明真相,那就决不会鲁莽从事,我还是侍找着了耿公子之后再去凉州吧,否则我也放心不下。”
杨浣青道:“对,现在该你说一说山上的情形了。和官军打起来没有?”
罗浩威道:“还没有。不过官军已经进入前山了。我是仗着熟悉地形,一路避过官军,才能跑到这里来的。后山是否也有他们的人埋伏,我不知道。所以非找着了耿公子实是不能放心。”
杨浣青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见着了耿电再说吧。”
两人转入后山僻路,只见一处处丛荆密青,荆棘满道。杨浣青道:“这条路恐怕很久没人行走了,若非有你带路,真不知如何寻觅。”
罗浩威道:“这条路本是山中之猎户开辟的,自从耶律完宜和我们的青龙帮先后上了祁连山,官军常来骚挠,猎户也不能安居,搬往他处了。不过官军也似乎始终没有发现这条路。”
杨浣青摇了摇头,叹道:“古人说苛政猛于虎,这活当真说得不错。”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罗浩威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彤云密布,看样子今晚恐怕会有一场大雨。”
杨浣青道:“那位李姑娘是千金小姐,一定要找地方避雨,咱们倒可以趁这机会,追上他们。”
罗浩威笑道:“我是粗生粗野的穷人的孩子,冒惯了风雨的,你不怕雨淋,我更不怕。”
走了一会,果然下起雨来,树林里一片漆黑。杨浣青想起那晚和耿电在荒山避雨的事。心里想道:“今晚也是一般情景,但和他避雨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心事如潮,一个疏神,踩着一块长满苔鲜的石头,险险摔了一跤。
罗浩威连忙拉她一把,说道:“小心,路滑得很。我拉着你走吧。”
杨浣青定了定神,说道:“用不着,我小心一点也就是了。”
罗浩威面上一红,放开了她的手,心里想道:“她轻功极是高明,本不应该摔这一跤,莫非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杨浣青道:“咦,你怎么不说话呀,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吗?”
罗洁威道:“没有。我是以为你在想着心事呢,所以不敢打扰你。”
彼此都在猜疑对方怀有心事,杨浣青不觉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猜锗了,你猜对了。”
她直认不讳,罗浩威心头卜通一跳,说道:“杨姑娘,你在想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杨浣青道:“也没什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罗浩威道:“请说。”
杨浣青道:“耿电和你交情很好,你们一路同行,他可曾经和你提过我么?”
罗浩威道:“有一天晚上,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我们和耿大哥在一座破庙躲雨,他第一次谈起了你,我才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的。”
“啊,他怎么说?”杨浣青心头鹿撞,暗自思量:“我与他有婚约之事,不知他知不知道?是否已经和罗浩威说了?”
罗浩威道:“他即景生情,想起小时候曾在你的家里度过的那些雨夜的。他还记得住的是破屋,一下大雨就十分狼狈!大家忙着补漏。杨姑娘,我不知道你小时过得这样苦,和我也是一样。”他不知不觉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杨浣青笑道:“我可不喜欢多说我的事情,不过我倒想知道他还说了我一些什么?”
罗浩威留然一省,说道:“对,咱们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吧。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很感激你的父母,后来知道你的爹爹已经去世,更是十分伤感。”说至此处。接着笑道:“那时他还不知道有一个你呢,他问起你家里的人,我才告诉他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就在那天晚上,我和他说过这话不久,你和他就认识了。”
杨浣青笑道:“他离开我家,我还没有出生,他当然不会知道我了。他还说了些什么?”
罗浩威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对耿大哥说过的话,要打听得这样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对,他还说这次到北方来,有两桩最紧要的事情。一桩是找我们青龙帮的龙帮主,另一桩是奉了父母之命来找你了!”
杨浣青又惊又喜,又是害羞,红了脸说道:“你不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么:怎的又奉父母之命来找我了?他这父母之命是——”她只道这次定是提到婚约的事无疑,说到此处,不好意思大着痕迹的问下去,说了两个“是”字便无下文。幸亏天黑如墨,她满面羞红,罗浩威也看不见。
罗浩咸笑道:“他说他曾受过你家大恩,故而奉了父母之命,必须找着你家的人,虽然他不知道你,但他要找的可不正是你吗?我想这些活他也应该早就对你说过了吧。”
杨浣青大夫所望,说道:“没有了么?”
罗浩威想起耿电要想撮合他与浣青一事,不由得脸上也发起烧来。好一会子,缓缓说道:“没什么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可要向你道歉,求你原谅。”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