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愧疚席卷上霍司临心头。
抬头看向江知夏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复杂。
江知夏转身,正撞上霍司临的眼神,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疑惑。
“怎么了?”
“没事。”霍司临收回视线:“先来听听阿姨都说了些什么吧。”
江知夏微微颔首,上前打开电脑,插上耳机。
她对霍司临招了招手,递给了他一只耳机。
耳机线有些短,霍司临只能俯下身,因此也挨的离江知夏很近,二人甚至能够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霍司临屏息凝神,僵硬着身子不敢再靠近。
他怕再近一点,江知夏就能听到自已如雷的心跳。
而此时的江知夏心情也并不平静。
霍司临垂下的碎发时不时的扫过她的脸,痒痒的,在她的心里撩拨着。
不过很快,二人的注意力就被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转移了过去。
“我和大强二十岁就在一块了。”录音里,陈芝兰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时候我在纺织厂上班,他是我们厂里的运输工,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他每天都来,给我买点心,送花,厂里人都说我们俩般配,我也乐意和他在一块。”
江知夏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母亲这么逻辑清晰的讲话了,恍然间,江知夏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般。
好像自已一推开门,就还能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她听到声音,便会转过头,温柔的对自已招手:“夏夏,快来吃饭。”
江知夏总会乐呵呵的应上一声,跑去洗手。
等她出来的时候,父亲便也下班回来了。一家人就坐在一块,高高兴兴的吃完一顿晚饭。
江知夏忍不住牙关紧咬,眸子一红,强忍着才没落下泪来。
霍司临看到江知夏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抬起手,轻轻的落在她肩上,安抚似的摩挲了两下。
江知夏转头和霍司临对视了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勉强整理好情绪之后,还继续往下听。
“那你们也算是年少夫妻了。”刘妈说道。
“是啊。”陈芝兰的语气中带着笑意:“我们俩结婚没多久,厂子就下了令,要在龙省开一个分厂,把厂里有经验的工人分过去一批。我们俩,就是跟着第一批一起过去的。”
龙省的冬天气候寒冷,总是下雪。
江知夏就是在一个下雪天出生的,儿时最早的记忆里,出现的最多的便是漫长的黑夜,出了门便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天地,和厚重的能把自已裹成一颗小球的衣裳。
但那却是江知夏最快乐,最自由自在的时光了。
母亲上班的时候会把她带在身边,她玩累了就窝在缝纫机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