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正常状况下,金恪没办法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你不要看。”游隼的眼睛被这个被他用力地掐住了咽喉的男人蒙了起来。比起一开始,他的眼前已经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了,但是依旧看不清。
现在又回到了黑暗。安静的黑暗。
“乖,闭上眼睛。”
然后他闻到一股和自己的血气味有细微差异的血腥气。
金恪咬破了自己的手,把手放在了游隼的唇边。
游隼干涸的嘴唇上,落雨一般落下了一滴滴血。
在舌尖,游隼尝到了血和白茶花信息素的味道。
他掐着的这个人,在给他喂自己的血。
百般画面骤然连畅起来从游隼大脑中闪过。那些画面上都有同一张他熟悉的脸。
游隼一下子松了手,像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去。
“金……金恪。”
他读的que字音。
他挣开了金恪蒙他眼的手,嘴唇也再不敢贴着金恪的手腕,金恪手掌还没有全好的疤痕像粗糙的砂纸,摩擦过他的心脏,让他心脏开始发抖。可是他的嘴巴不受他的控制,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金恪,金恪……金恪。”
他的眼睛也不敢睁开。他不知道为什么,也顾不得为什么,眼泪大颗大颗地向下流。
“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我的么?”
金恪抱住了他,把头歪到了他的肩膀上放着。他看不见金恪的神情,只能听见他说:“活来找人,死来收尸。你要是出事了……”他轻轻地说,“我过来替你报仇。”
眼泪像屋檐滴落的雨水,打在游隼嘴唇上,冲淡了金恪的血。
眼泪是滚烫的,温度高得像是要蒸发。
游隼紧紧闭着眼睛。“你报警了吗?”
“警察暂时不会来。”但金恪没有回答他,只是柔和地说,“救护车比我要慢一些,你再等一等。”
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扔在地上的装药剂的手提箱,随地乱丢的用过的没用过的针管……还有一些已经碎裂、用过的针剂管空瓶。
“金恪……”游隼蜷缩起来,脸色又慢慢变得通红。他忍耐着攥着拳头说:“地上,地上有手铐……你能找到吗?找不到的话,”他缓了一口气,“你去给我找一根绳子,现在把我绑起来。一会儿……如果我没意识了,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金恪问:“发热期?”
“促热针。”
游隼急促地起身。“地上,你看见地上有手铐吗?或者……”
“你还要把自己绑起来?”金恪却拉住他。
“不然呢?”游隼回头问,粗重地呼吸,“你能保证,我失去意识后完全控制住我?”
这次甚至和那次在飞机上不同。飞机上他的那次失控完全是出于周期性易感期,本质上还是自己发的病。
但这次是江崇给他打的针。他没打过这针,更不知道这针过量注射会有什么后果。
但其中一部分后果已经可以看得见了。
地上的江崇。江崇倒在血泊中。
他记不清江崇是怎么昏迷的了……但他能看得见,地上的那只江崇的耳朵。
喉咙里仿佛还有掺杂着江崇信息素的令人作呕的粘稠血液。
他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怎么奢求让别人去管他?
把他像头失控的畜牲一样死死关起来,就是最好的、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