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把驾驶员放太远,免得军方的人找不到。他又不敢放太近,要是怪兽发疯追出来,估计只能给驾驶员留个好坟堆。
想了想,寒屿卖了把力气将驾驶员挪到了废墟旁边。这里本来是河中岛上的咖啡馆,现在只剩下了承重墙。矮墙遮住高处的视线,四周没有摇摇欲坠的建筑,还有带坡度的废墟掩体,很完美的埋人地点……
啊,不是,放在这儿,驾驶员应该就没事了。
抽身就走的寒屿忘了这家伙还抓着衣领。他一起身,驾驶员差点栽倒在地。
“真是同袍情深,我知道了。你放心,可以松手了。”他竟然扳不动驾驶员细长的手指,“那我答应你还不成?”
听到这句话,驾驶员抓得死死的手指连寒屿终于能掰扯得动。乘着机会,他摆脱了驾驶员的控制。
再次把驾驶员安排妥当后,寒屿半蹲在驾驶员面前,许下承诺:“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我会帮你找你的师傅。至少找到他在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底气。可不管他自己相不相信,别人相不相信这都不会影响他说出自己的承诺。
他说完这段话后甚至鼻子一酸。
怪兽袭击的第一天夜里,他多么希望有人帮他,或者只是说这样的话。
如果有的话,他也不至于跪在怪兽的脚印边发傻。
“‘风与云之兽’阿芬斯托,‘地与刃之兽’维吉斯……可恶啊。”他站起身,跑到离战场最近的河边。
他应该很快能亲眼看到维吉斯死在增援的-和-的手里。
-凭借着驾驶员的战斗技巧和拼死觉悟,按道理已经重创了两头凶兽。就算怪兽有足够强大的恢复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回复元气。
安设了新装备的两台机甲没有道理打不赢受伤严重的它们才对。
事实也确实如寒屿预料的一样发展着,-新配备的近战长刀结结实实地切入齐哈尔的外壳,抽出刀的瞬间,一部分绿色的怪兽组织被带离出来。
维吉斯并没有去帮助齐哈尔,而是在-刚要启动火力的同时调整身形,奇特的切入角度给它成功抓开-充满活力的能量盾的机会。
然而,-直立在那儿并不是为了成为怪兽的靶子,而是在为新装备的五个火力点注入能量。
两架副炮同时击发。火光照亮了维吉斯瘦长的鸟喙状脸,点亮了-头部的观测孔。
然而怪兽维吉斯行动还是极快,竟缩作一团后从炮火之间穿过。随后它灵巧的躲过了一波迎面而来的炮火。直到副炮发热冷却,维吉斯也只被一道弹丸擦伤了皮甲,挂下并不致命的伤痕。
人类的炮火尽被闪躲,维吉斯那怪异的嘴脸上露出了一道哂笑。
绽放的盛大的烟花也就在此时钉在了怪兽的这张脸上。
寒屿差点笑出来:“它还是改不了轻敌的毛病。”
原来在副炮击发的同时,携带的两台红外制导导弹发射架将所有装载的弹药倾泻而出。
维吉斯在空中被炮火和闪光覆盖。
烟雾乍起,胜局已定。
还没等寒屿高兴起来,两头凶兽眼露红光,以崭新的姿态吼开包裹着它们的尘霾。
他回忆起唯一一次怪兽变异的记录是在京城附近采集的。
记录中详细描述了“雷与铁之兽”伊格蒙特中了连环陷阱和多日轰炸才进入的特殊状态的样貌和组织器官变化。
“然后是从伤口处进化出新的组织,形成
完全不同的器官……”寒屿只能眼睁睁看着怪兽在变异,在进化。
这种情况的发生,普遍认可的理论是怪兽很可能有一种保护自己的机制,在生命终结之前会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为什么它们能挣扎,人类却不行?
寒屿在亲眼目睹并相信了记录分析的结论后,顿时觉得整个世界荒谬得可笑。
怪兽真的具有这样的能力。
让它们这群家伙绝处逢生的能力。
“该死……”寒屿想做点什么,至少看起来在扭转局面。
可他只能看着,祈祷怪兽的变异在可控区间内。
维吉斯和-的装甲亲密接触,放出炸响的同时,他的耳畔响起了枪声。
战斗进入了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