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心知谦逊推辞,徒费口舌,索性大步行去,坐了首位。
那老者待萧翎坐好,突然一撩长袍,屈下一膝说道,“包子威见过三庄主。”
萧翎暗忖道:看来此情此刻中,倒是不得不端点架子,举手一挥,道:“不用多礼。”
包子威欠身而起道:“三庄主旅途辛劳,请随便进些酒菜。”垂手站在一侧。
满桌佳肴,只有萧翎一个人高居首位而坐,那包子威站立相陪,不敢落座。
萧翎淡淡一笑,道:“包兄请坐。”
包子威道:“属下谢座。”就主位坐了下来。
两个绿衣婢女,款移莲步,行了过来,伸出皓腕,挽起酒壶,替两人斟满了酒杯,退到旁侧。
萧翎目光转动,早已不见金兰,心中自是纳闷,正待开口询问,那包子威似已瞧出了萧翎心中所思之事,抢先说道:“三位姑娘都己由内人接入内厅款宴。”
这一席晚宴,就在包子威恭谨中匆匆用过,萧翎虽然是受尽了尊严礼遇,但却有着枯燥无味之感。
晚宴过后,包子威亲自送萧翎到安歇之处。
这是座摆满鲜花的精致跨院,锦帐绣被,布设的极尽豪华。
包子威待萧翎落座之后,恭恭敬敬他说道:“三庄主几时上路?”
萧翎道:“明晨一早就走。”
包子威欠身说道:“三庄主是乘坐原车,还是换坐快舟,请吩咐一声,也好让属下准备。”
萧翎暗暗想道:由此归家,自是该坐船的好,但船上必有他们派遣的水手,我的行动,一直在他们监视中,倒不如坐原车的好,当下说道:“我仍乘原车而行,不劳费心了。”
包子威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萧翎打量了一下室中布设和院中形势,熄去烛火,盘膝坐在榻上,运气调息。
但他脑际思潮起伏,竟然难以静下心来,他想到玉兰、金兰的反常情态,在两人的心底处,似是隐藏了一桩很大的隐秘;还有那唐三姑也变的痴痴呆呆,其间定有隐情,明天上路之后,必得设法追问个明白不可。
他打定了主意,心情也逐渐的静了下来,真气逐渐由丹田升起,冲上了十二重楼。
需知他内功正值精进之期,每次调息,必入浑然忘我之境,也正是修习上乘内功最危险的时期,如若在他静坐之时,有人暗中施袭,纵非必死,亦得重伤。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被一阵兵刃接触的金铁交呜声惊醒过来。
睁眼看去,窗外月光如水,有两条人影,正自回旋交错在月光下。
萧翎暗道一声惭愧,起身离榻,轻步行至窗口。
凝神望去,只见包子威舞着一柄金刀,和一个全身夜行劲装,施用文昌笔的大汉,正在打的难解难分,那大汉笔法十分辛辣,攻势凌厉,着着都指向包子威的要害。
包子威武功亦是不弱,手中一柄金刀,环身飞绕起一片光幕,任那施笔大汉攻势凌厉,一时间也无法取胜。
萧翎只瞧的心中暗暗奇怪:这座广大的宅院,如若是百花山庄中的分舵,绝不至只有包子威一人,何以不见有人助战?
他心中疑团未解,场中形势已变,但见包子威金刀疾变,展开了反击,一时间刀光大盛,反把那施笔大汉圈入一片刀光之中。
萧翎暗中观战,长了不少见识,原来包子威在初动手时,隐藏宝刀,采取守势,先让那施笔大汉放手抢攻,直待瞧出他笔法中的漏洞,智珠在握,才展开了反击之势,招数变化,尽找施笔大汉的缺陷,那大汉果然被迫的手忙脚乱起来,几度要振作反击,但一直是力难从心。
搏斗中突然一声闷哼,刀光笔影,突然收敛,那施笔大汉身子摇动了一阵,一交跌倒在地上,包子威左手疾出,点了那人穴道,还刀入鞘,对着萧翎卧房抱拳一礼,道:
“属下无能,致令敌人侵入了三庄主息驾的跨院中,惊扰好梦,心中不安的很。”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原来他早已知道我醒了过来,暗中观战的事……
心中念头电转,口中却缓缓应道:“不妨事。”
包子咸道:“多谢三庄主的大量。”
伸手提起那施笔大汉,回身退出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