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钧话音一转,又继续说道。
“母后有所不知,前两年,文远侯嫡女赵伶书,随赵夫人到大相国寺祈福,忽而晕倒,为人所救,恐此事有碍赵姑娘名声,赵侯瞒了下来。”
裴成钧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
“莫非?”
姚锦书知晓成钧不会没来由的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她心中有了个猜想。
“正如母后所想,当日尚书府虞夫人也在参拜,国寺偏远又在山林之上,来不及寻医,柔儿擅香,当机立断,寻来寺中香料,制成了能稳人心神的药香,使赵姑娘得以苏醒。”
裴成钧瞧着母后惊讶又惊喜的表情,不禁得意起来。
前世柔儿被皇叔狠心对待,夜夜独守空闺,好在柔儿早就对他有意,投入了他的怀抱。
柔儿见他公务繁忙,彻夜难眠,亲手为他制鹅梨帐中香。
后来提起香道,他才知晓,原来柔儿香艺如此高明,竟以香为药,曾救过赵伶书。
难怪后来文远侯也站在他的阵营里,看来柔儿私下已用此救命之恩作为交换。
“当真如此?前段时日你舅舅曾旁敲侧击过文远侯,想拉拢于他,在朝中为你谋取太子之位,可惜文远侯闪烁其词,若真如你所说,虞知柔对我们的帮助可是非同小可!”
“不止如此,柔儿有这手艺在身,日后定能辅佐儿臣左右。”
姚锦书心下大喜,瞬间叫好,脾气秉性、礼仪规矩等日后她可以亲自调教。
若真能成为她们的助力,她自然是不计前嫌。
更何况成钧身份尊贵,三妻四妾也是常情,倘若虞知柔实在不顺她心,日后她也可以从家族中挑些可心的人给成钧。
无人发现的角落,虞知柔双睫微颤。
方才殿下摔杯的时候她便被惊醒,只是听到姚皇后居然怀疑她的凤命真假,她不敢贸然作声,只得装作未曾苏醒的模样。
可殿下居然如此信任她,还为她讨要皇后那件名扬天下的如意锁。
如今,也没有比齐王殿下更接近权力之巅的男儿了,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先前在永寿宫之事,殿下也是迫不得已,她忍了。
至于赵伶书那事,自小母亲就为她请来这世间最精香道之人,静檀师太,她自然练就了一身本领。
虽虞殊兰那庶女亦厚颜无耻地跟随学习,当日救人时,虞殊兰还自视甚高,在一旁净给她添乱。
然而,最终是她调制之香发挥了奇效,让她赢得了这份恩情。
圣旨赐婚那日,文远侯府还为她送上了贺礼。
这婆母,不就是想看看她的能耐吗?
这有何难!待禁足一过,她便去找伶书妹妹。
而马车中,又是另一番风云。
虞殊兰知晓自己一时疏忽竟被他看出端倪,但她不能轻易暴露重生之事。
略作思忖后,眼中迅速泛起泪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阿殊自幼在尚书府中,虽为庶女,却也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
她微微停顿,似是在平复情绪。
“只是妹妹她,仗着嫡女身份,从小便对我肆意欺凌。”
“这般不堪回首的往事,阿殊本不想提起的,奈何王爷今日问起。”
说到此处,虞殊兰垂下头,似有难言之隐。
“方才王妃还说,叫本王放下戒备,此刻王妃怎么又装起来了?”
裴寂低声笑着说道,随即他如同雕刻般的脸庞贴近了虞殊兰。
“本王的人,在本王面前,无须时刻挂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