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偷偷摸摸,不想温也被万人唾骂,不想让他钟家百年名门声望毁于一旦。
这些年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残躯从阎王殿来回几遭,他便更想努力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给温也一个安稳的以后。
因此谁也没能劝住他,而在他进府之时,太子曾许他三年之期。
三年内若他能替太子扳倒宣王,便不必强留他于朝堂,他可以带着温也去任何地方,策马江湖也好,隐居深山也罢。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无论在哪儿,都是好的。
他下意识抚摸着腕间的绸带,眼中闪过一抹柔色。
他每多谋划一分,温也便能少担惊受怕一日。
昭佛寺是大月朝国寺,每逢重大时令,帝王祭天祈福都会来昭佛寺。
寺内有一名高僧主持了无大师,德高望重,扬名四海,行事却不高调,且常年闭关参禅,因此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了。
他全身上下充满着神秘,看向世人时,清明的眼中总是充满着悲悯,是一位具有佛性的得道高僧。
是以大月国上下皆对他尤为拜服。往往遇上异象天灾,帝王亦会请大师入宫讲佛,消灾释厄,以佑大月朝国祚昌顺,福寿延绵。
到达寺庙需要徒步走一截山道,傅崇晟在山道前被钟卿叫醒。
他撑着头起身,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仿佛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醒来看到心上人眉眼含笑,风仪万千,心中暗暗懊恼,他这些天因为周之雍抄家一事被搞得焦头烂额,本想趁道途悠闲之时,在轿中与钟卿亲热一番,谁曾想竟累得睡过去了。
钟卿笑着替他理了理衣冠,“王爷,该下轿了。”
傅崇晟心中熨帖,拉住钟卿的手,“走吧。”
轿子停在山道边的驿站里,留一队人看守,钟卿几人纷纷下轿。
温也后下轿,一下来目光便不由自主往前看去。
当见到钟卿时,他先是一喜,随即看到宣王拉住钟卿的手,只觉得碍眼。
虽是知道在宣王面前钟卿也得逢场做戏,可一想到他们此前同乘一顶轿撵,孤男寡男在里头一个多时辰,还不知道两人如何亲密呢。
温也正胡思乱想着,心头有些郁郁不乐,嘴唇也跟着紧抿,一言不发。
一旁的云越看出温也不高兴,道:“公子可是不想让主子被宣王牵着?”
温也心虚道:“没有的事。”
云越觉得奇怪,“可公子刚刚皱眉了,主子说了,不能让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