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的心跳猛地加快,极端的激动之下甚至忘记了脚下是悬崖,差点一脚踩空坠下去。
程丙大惊失色,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了他:“主人,您小心些!”
程钰稳住身形,垂首看了一眼脚下的万丈深渊,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
与此同时,其他的护卫也陆陆续续地赶过来,看到了悬崖上迎风生长的雪观音,皆露出惊喜的神色。
程钰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冲着赶过来的程甲道:“绳子!”
程甲从腰侧解下绳子走过来,欣喜过后又有些沮丧。
这是一座断层悬崖,整个山体仿佛被被硬生生地切掉了一半。崖岸上连一棵树都没有,下面则是万丈深渊!
那丛雪观音就长在悬崖的石缝里。这种条件下,即便是有绳子也无法保证安危。
一方面,岸上没有固定绳子的地方,另一方面,冰雪湿滑,站在上面的人也不好稳住身形,稍有闪失恐怕所有人都会被拖下去。
程甲犹豫着,试图劝说程钰:“主人,这太危险了,要不还是再去别处找找吧?”
程钰眉头蹙起:“雪观音非常稀有,恐怕这整座山就这一丛,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可这……稍有不慎便会坠下悬崖,实在难以保证安危……”
“我下去!”程钰斩钉截铁道:“你们只管在上面拉好,我亲自去取!”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跪下去:“主人,万万不可!”
程甲极力地劝阻:“主人,我等不能让您冒这个险!若是一定要拿,属下愿意下去!”
“我等也愿意下去!”
自己培养的人自己了解,程钰知道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然而去悬崖取物非同小可,为稳妥起见,还是得一个身手敏捷、轻功高的人下去更好。
而这一群人中,轻功和身手最好的就是他自己。
他拍了拍程甲的肩膀淡淡地说:“悬崖危险难测,我的轻功胜过你们,我下去更为稳妥。”
“主人何出此言,承蒙主人不弃,我等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护卫主人乃是属下职责所在,万没有让主人身陷险境的道理!”
“是啊主人,”程丙也跪了下去,“不如让属下去吧,我最瘦小,让我下去最合适不过!”
程钰看了一眼尚未及冠的少年,他才十七岁,是这群护卫中年纪最小的。程钰按武力高低给他们排名,程丙年纪虽轻,但武力高强,所以才排在第三。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始终不忍心让一个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而且雪观音稀缺,他们找了两天才看见这么一丛,旁人下去他不放心。
这是姜逸轩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要亲自去拿。
“好了,不必再说了!”
程钰有些不耐烦了,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丛雪观音,生怕稍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
他从程甲手中夺过绳子往自己腰上套,阴沉着脸语气强硬:“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下去取,你们在上面拉好绳子!”
最终众人劝不住他,只好听命行事。
程钰再三检查了一遍绳子,确定绑结实了,便毅然决然地爬下悬崖去!
峭壁上结着冰,踩上去非常的湿滑,无法落脚。他挂在悬崖上,脚下没有任何可支撑的地方,只有腰间一根细细的绳子吊着,在呼啸的寒风中摇摇欲坠。
程甲站在悬崖口,看着主人一寸寸往下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始终紧咬着牙关死死地拉着绳子,掌心磨破了也浑然不知,生怕一不小心主人就会坠入深渊。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雪也越下越大,岸上的人没有着力点,全靠蛮力拉着绳子,程钰的任何一点晃动对他们来说都是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