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败类?早逃得不知去向了。”
方本心张开手指,确定从指缝中没看到大学生甲后,便若无其事的放下双手拾起头,脸上不见泪痕。
众人一愣,包括海汪洋。
“真是,还得逼我使出绝招,要不是现在人多,对方又不成气候,这绝招也是会失灵的。”
假哭博同情,利用舆论压力来攻退调戏她的臭男人,这招她可是经历多少风雪才学得的。
“海先生,看不出来你这么冲动,以暴制暴不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万一对方告你伤害罪,得不偿失啊!”她真的很怕他刚刚挥出拳头。“不过,谢谢你,我很开心你愿意帮我出气。”也许方法不够完美,但她心里的感动没有少半分。
不知算不算是可悲,她早已习惯了歧视,尤其是刻意尖酸的歧视。
但她周遭的朋友往往比她更在意他人对她的目光。
他和可喜一样,为了她挺身而出,她既感激又担心。
可喜是女生,那次替她解围时,对方见她会点拳脚功夫,便不再跟她们纠缠,但这次他要是真把那一拳结实地挥下去,对方铁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下次除非我说绝招没用,你千万得沉住气啊。”方本心耳提面命道。
众人合上大张的嘴,被叮咛的男人则恢复面无表情,尽力不让自己的肩膀看起来是往下垮的。
平安落幕就够安慰他了,真的。
“啊——迟到了啦!”方本心忽然惊呼一声。“老板,让我先结帐吧?刚刚真的快轮到我了,别算我插队好不好?”
第4章(1)
台中市私立光英育幼院。
“周院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方本心很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也才晚了十分钟,不碍事的,这只是志愿工作,别太有压力。”四十多岁的周院长笑容可掬。她除了是三个亲生儿女的慈母,也是育幼院里每个小孩的妈。
但她向来是准时报到的。“我良心会不安,今天就让我延后半小时吧。”方本心眨眨眼道。
“我再感谢不过了。”周院长好笑地拍拍她的手臂。
志愿工作是服务性质的无酬工作,社会上有爱心的人不少,但有耐心的人却不多,来当志工的人往往试个两、三回是极限,来个一天就再也不见踪影是常态,加上大环境普遍不景气,人人忙着烦恼自个儿的肚皮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了别人弃养的小孩?
虽然大企业家们慷慨解囊,可是默默无名又不具新闻性的小机构获得善金入袋的机会不多,大多数都是节约苦撑过日子。
人力、物力皆缺乏的情况下,像方本心这样定时帮忙的志工便显得珍贵,虽然固定提供育幼院助力的志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但每每出席又做得由衷快乐的唯有她。
“这位先生是?”周院长没有忽略她身旁的男子。
“他姓海,是我的……嗯……朋友。”方本心介绍道。
“周院长你好。”海汪洋以点头代替握手,礼貌地打声招呼。
朋友?不光是邻居了?对于她的改口,他很满意。
“你好。”周院长笑了笑,心里倒是好奇这两人的关系。
以往方本心都是独自出现,如今身边冒出一个看来年纪相当且显得成熟稳重的异性,还不引入猜测?呵呵。
方本心看出周院长眼神里的暧昧,就如同可喜初闻她和他的关系时一样,她心中难免无奈,但这回多了点赧然。
她并不想再麻烦他,但搭公车绝对会延误更久,加上他说什么都坚持载她一程,妥协是最好的办法。
这次她并未推拒,因为那只是浪费时间。
唔,假使有人揶揄他是她的专属司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要碰上他,她好像就变得很没有原则,真糟糕啊。
“海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认识他之后,她最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