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经常这样说呢。”似懂非懂地,小男孩绕过他,自言自语间,有些吃力地想要拎起他身后的水桶。
“我来吧。”他伸手帮他把水桶提到花丛间,用水勺舀水洒向花丛。
用力很均匀,花瓣、绿叶,都沾染上了颗颗的水珠,煞是好看。
“你爹娘呢?”他回头看看孩子身后的木门,呆了半晌也不见他的父母出现,想必是不在家中。
“娘要赚钱,我就乖乖地在家里等她。”蹲下身子,小男孩挽起衣袖,一边回答他一边用手中的铲松土。
“这样太用力,不对。”收回视线,他拉过小男孩的手,示意他正确的姿势。
刚被他拉住手的时候,小男孩有些排斥,身子扭动了几下,接着慢慢安静下来,呆在他的怀中不动。
“好奇怪,你身上有桂花的香味呢。”被他圈在怀中,小男孩拽住他,用力地闻了闻。
看小男孩好奇的样子,他不由得想起了弟妹年幼时的模样,伸出手指为他拭去脸上不小心沾染的泥土,他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头,本有戒心,但是他和煦无害的笑脸,令自己不由自主地回答他的话:“我叫水君皓。”顿了顿,仿佛要寻求平等,他反问他,“你呢?”
一阵微风拂过,花朵在枝头微微颤动,花丛间洒落下斑驳的影子。
他揉揉孩子的头,回答得似漫不经心——
“我,是花弄影。”
夕阳西下,带来天边美丽的晚霞。
水君柔放下手中的画笔,直起腰瞧瞧周遭,发现人渐稀少。抬头,看见日头已经偏西。
无声地叹息,揉揉干涩的眼睛,她取下挂在墙头的画轴,一时间,有些发怔。
有人在敲她作画的桌子,她转身,毫不意外地看到每天都要来勒索的家伙。
“小子,今天的日钱呢?”
水君柔苦笑,有些无可奈何:“三爷,你也看见了,我今日一张画都没有卖出,哪里有钱给你?”
“怎么,想要懒账?”陈三问得嬉皮笑脸,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作男装打扮的水君柔。
“今日经营惨淡,并不是我有意抵赖。”别过脸,她淡淡地回答,“请宽限两日,我一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桌子忽然被掀翻。纸张、画笔、颜料,通通被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纸被撕碎,笔被折断,颜料四下都是,周围的行人避之不及。
水君柔只是略抬眼皮,看向陈三,“三爷毁了我谋生的工具,叫我如何再付你日钱?”
“我倒有个好办法。”看她沉静的表情,陈三扔下手中被折成两截的画笔,笑得好不得意。
“什么办法?”她退后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画轴。
“我看你长得还不错,虽然是个男子,倒也合我的胃口。不如就来伺候我,也省得你早出晚归,三餐不济。”言语间,陈三伸手,托住了她光滑的下巴。
水君柔略甩头,脱离他的钳制,开口道:“三爷抬举,平民布衣,哪有那福分?”
“福分是我给你的,只要你点头,不就成了么?”
“三爷错爱了。”他的话,太过轻薄,水君柔皱起眉头,转身,准备离去。
有人挡住了她的路,是陈三的两名家仆。
“陈三爷,你这是做什么?”她发问,隐隐有些动怒。
毁了她的摊子不够,现在还要劫人吗?
“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恶意,只是邀请你去我府中坐坐罢了。”见她白皙的面皮上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晕,在她整个脸庞上晕染开来,一时间,看得陈三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