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衍舟再次重复,“看了。”
“队长一直拿着相机,哪怕发烧昏迷了也不愿意松开,”他伸手接过碗,转身放到桌子上,“我以为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怕是有时效性的要紧事,所以简单看了看。”
胡说八道。
视频明明删了,只是‘简单看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一定是把视频恢复了。
以及:“发烧?”
这个词,和‘感冒’、‘生病’一样,从巫衔月醒来开始,傅衍舟就不断地提起,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嗯,那位摄影师先生没告诉你,他给我发了你的位置信息吧?但队长好像猜到了,离开得很急,”傅衍舟拿起相机,“只简单洗漱换装,就立刻离开了别墅,没有细致处理。”
“所以发烧了。”
“队医说很严重,最近几天队长都要按时服药,”他的手指在相机上移动,调试着什么,调试完毕便抬起相机,对准巫衔月,“咔嚓。”
闪光灯亮起的同时,巫衔月本能侧首避开。
照片上只有他三分之二的侧脸,他黑色的眼睛侧着看向镜头,里面有来不及凝结的冷意和已经蔓延而出的紧绷不安,唇因用力抿起而更薄更苍白,又因刚刚抿过粥有些湿红。
他的手抬着,挡住了一部分的下巴,镜头太近,照片只拍到他的手肘,没有拍到其他的地方。
但正是因为只拍到手肘部分,他又坐着,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很虚弱,还是一副显然不情愿被拍照记录的样子,在瞪镜头,就显得这张照片……
很漂亮。
无论是哪种意义上,都很漂亮。
“队长,”傅衍舟没有放下相机,手指动着,这张照片之前的视频就跳了出来,“我有没有说过,每一次,你紧绷的时候,都只会更、”
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停住,巫衔月也闻声看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以比刚刚傅衍舟更快的速度抵达门边,陆城夜推开门,他是跑着回来的,头发有些湿,进来第一眼就是看巫衔月,随后没什么表情的脸缓和下来,“衔月。”
“你吃药了吗?”他没有看傅衍舟,视线在桌子上转一圈、看到粥就了然,“刚吃完早餐?”
“我先去洗漱,等下我来喂你。”
陆城夜转身走进卫生间,很快,有水声响起。
出乎巫衔月意料的是,傅衍舟居然退回到了椅子上,把相机放回书桌。
他看着微开一条缝的卫生间,傅衍舟则看着他。
陆城夜洗漱得很快,不过一两分钟水声就停了,随后门再次打开,他简单擦了擦头发就走了出来,走到桌边,拿起碗用掌心感受了下温度,“只喝了一点吗?”
他放下完,顺手拿起摆在一边的相机,关上视频,转身,用手掌感受了一下巫衔月的饱腹度,眉头皱起,“再喝一点吧,等下吃了药会困,醒来会难受。”
一系列动作快而自然,巫衔月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揣摩他现在对自已的怒气值,完全没料到这一个动作,卡了下才本能地往后退。
“把粥喝完,好不好?”陆城夜已经去端粥了。
傅衍舟的视线停在巫衔月脸上,看到他困惑地低头看了一眼,才慢半拍地浮现出有些茫然的表情,于是笑了笑,站起来,“既然男朋友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对了,半个小时后有训练,所以……”
“队长睡着后,立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