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吗?”
“记住了……钱以学教授,首都医学研究院生命科学研究所的钱以学教授……”
声音都有些发颤地,中年男人重复着。
“嗯,行了……你走吧。记得一定要快。”
“好……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中年男人来不及去思考景谌所说话的真实性和正确性,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宁愿相信景谌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只希望那根救命稻草从河边被扯到河水里的速度再慢一些。
就像是受了梦魇似的,
中年男人站起身,嘴里不停重复着‘钱以学’教授的名字,
这是他孩子活下去的一点希望,即便是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希望,他都害怕自己给忘记了。
“钱以学教授……钱以学教授,生命科学研究所的钱以学教授……”
中年男人重复着念着,起身过后,转过身,就要往远处离开。
景谌也没阻止,只是依旧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这中年男人离开的背影,
不过,就在中年男人往前再走出两步过后,又再停了下来,
他颤抖着回过身,嘴里再念叨了两句‘钱以学教授’过后,望向景谌,
“先生……你的卦金我还没给……”
说着话,中年男人看到了景谌摊位上两边铺着的两条长幅,
“铁口直断,一卦千金。”
“如若不准,概不退钱。”
这有些特殊,或者说滑稽荒诞的批语。
再此刻紧紧攥着那一点希望的中年男人眼中,宁愿相信这是先生的特立独行。
“先生……我今天出来没带什么现钱,能不能转……”
有些慌张地,中年男人身上各个袋子里的摸了遍,只是摸出几十块钱,捏着手机。
“……那边有个摊,卖苹果的,据说味道不错。你给我买两个过来,就当是诊金。”
景谌哪需要这中年男人的钱,要是这中年男人给他孩子治病缺钱,他给这中年男人几十万都不是没可能,
转手一指,景谌指着旁边不远处,挨着桥边的一个摊位出声说道。
那是个穿着棉袄老太太摆着的菜摊,一边整整齐齐摆着些新鲜的青菜,一边摆着一堆品相并不怎么好看的小苹果。
虽然才是秋日,老太太又穿着棉袄,但大概是岁数大了,身体虚弱,没过一阵都会起身跺跺脚,
而更多的时候,老太太就蹲在那菜摊子后边,抬着满是皱纹褶皱的脸,目光浑浊地望着路边上来来往往的人,
也不知叫卖,只是期待着有人在她摊位上驻足。
先前无事的时候,景谌朝着那老太太看过几眼,看到老太太未来大概是到晚上日暮后的未来,
即便是日暮入夜过后,老太太摊位上,青菜卖出去了一把,苹果依旧那样堆着。
最后老太太自己挑着担子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