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像水落石出。”
景王府外,看着安武帝车驾渐渐远去的楚修瑾叹了口气,一扇子敲在了楚煜之脑袋上。
楚煜之不高兴的跳远了一步,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道:“我说的又没错,他要是不想知道真相,那安排景王和咱们一起南巡是为什么?”
楚修瑾唰的展开折扇道:“你说为什么?你能想到的皇兄会想不到?既然能想到却又不用,你说能是为什么?”
楚煜之皱眉,狐疑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楚修瑾合了折扇缓缓道:“更准确的来说,其实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对皇兄来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想做的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将景王永远禁足在王府或是景华宫里而已。”
楚煜之:“卧槽,皇兄这么变态?!”
楚修瑾:“……”
他深吸了口气,忍了忍,没忍住,又是一扇子砸在了楚煜之脑袋上:“傻子,皇兄这是在救他,如果他真有谋逆篡位之心,那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已害死。”
楚修瑾说着啧了一声:“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在皇兄心里,景王远比所谓的真相要重要的多。”
楚煜之听到这总算是听懂了,他沉默了半晌,神情复杂道:“可要是景王执意要篡位杀他呢?”
……
“大人,查到了!”
京城外的某处宅子中,一个仆役穿着的人匆匆走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院子中,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低声开口:
“大人,查到了,景王这两个月不见踪迹是被皇上派去与淮王以及翎王南下巡访去了!几日前刚刚回京,但听说是患了风寒,所以一直待在府中,连早朝都没上。”
明明是阳光正好的晌午,然而这房间中却处处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寒意,一个穿着灰扑扑道袍的白胡子老道正坐在房中打坐,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你说什么?!他和和淮王翎王去南下巡访了?!”
钟怀仁那日从群狼口中逃脱后便躲进了京城外这处荒废的宅子中养伤,当时他身上的符纸几乎全部失效,丹药也在逃跑的时候丢光了,所以几乎是舍弃了半条命才逃了出来。
好在路上遇到了见势不妙也逃了出来的两个徒弟,这才将他救了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坐休养,以及丹药温养,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相信不出多久他便能回到巅峰时期!
却不料伤还没好,竟然先听到了这么个消息,登时气的想骂人:“这个蠢货!我早和他说了要离他那帮兄弟们远点,他不但不听,竟然还跟人家一起南巡两个月之久?!他脑子被驴踢了?!”
钟怀仁气的咬牙:“上次私藏兵马之事就是被他几个兄弟之一的信王给捅出去的,他竟然还不长记性!那皇帝小儿平日里对他视若无物,如今一转常态让他去南巡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让淮王和翎王两人跟在他身边监视他的!”
“他竟然去了?!”钟怀仁气的眼前发黑,感觉自已要旧伤复发:“他怎么能去呢!用脚指头想这事都不正常,他没脑子吗?!”
一旁的大徒弟见状上前泡了杯茶:“师父您消消气,气大伤身,您身体还没痊愈呢。
“那景王生性多疑,狡诈异常,这么明显的圈套他肯定能看出来,所以……这多半是他故意为之,主动入套,他心知皇上已经怀疑他了,所以就将计就计,趁着这次机会打消皇帝对他的怀疑。”
钟怀仁呼出一口浊气,接过茶喝了一口:“你说的倒是有理,那景王看着城府极深,确实不像草包。”
大徒弟点点头:“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出来他确非平庸之辈。”
钟怀仁听了这话嗤笑一声:“什么确非平庸之辈,不过是一个被权欲熏昏了头的俗人罢了……不过无论他是怎么想的,这之前都应该和我商量一下,谁让他一声不吭擅自行动的?!他这么一动,坏了我多少好事!”
大徒弟迟疑:“不然,徒儿替您去问问他?”
钟怀仁摆摆手:“此事非同小可,为师需亲自走一趟,你和二流留在此处等我回来便可。”
大徒弟有些不放心:“师父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要不然多带些防身的符篆和疗伤的丹药?”
钟怀仁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摇头道:“能省着点用就省着点用吧,已经快二十年过去了,那老头留下的东西用一点少一点,咱们还要在这待差不多四年之久,倘若一早给用完了,那之后若是遇到意外可怎么办?”
大徒弟皱眉:“可师父您现在画的符也很厉害了啊。”
钟怀仁听了这话,眼底出现了几分沾沾自喜,但还是谦虚道:“还差得远呢,你和二流天赋好,只要跟着为师好好学,假以时日定能超过师父!”
大徒弟钟一流立刻道:“主要还是因为师父教的好。”
钟怀仁满意的捋了捋胡子,乔装打扮一番后离开宅子朝京城去了。
到了京城后,钟怀仁先是谨慎的找了几个乞丐探查了一下景王府附近的情况,确保没有人监视后这才鬼鬼祟祟的走到了景王府门口,低声对门口的侍卫说了句之前和景王约定的暗号。
说完暗号后的钟怀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这几日东躲西藏,过得极其狼狈,连个好好泡澡的地方都没有,能穿的衣服也不多,过得简直是乞丐不如的日子!
这回景王回来就好了,他高低也要在这多呆一段时间,至少要把他的伤养好了再说,反正有句话不是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那皇帝小儿就是想破了脑子也肯定想不到他会在景王府的!
就在钟怀仁连自已午饭要吃什么,点什么菜都想好了的时候,那听了他暗号的侍卫却眉头一皱:“滚滚滚,哪来的叫花子,你以为王府是大街啊,你想来就来?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