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严禹诸冷哼一声,说道:“我俩有四十年的交情,你说认不认识?”
&esp;&esp;王简抽了抽嘴角,克制着坏脾气,喊道:“老师!”
&esp;&esp;窦维缓缓睁眼,那眼神是惭愧的,他平静道:“我若说我跟严老儿有四十年的交情,但我从不参与你们的党派相争,你信吗?”
&esp;&esp;王简沉默。
&esp;&esp;严禹诸不耐道:“老头跟他啰嗦什么,他不是要去魏州找屈家灭门的答案吗,你舍不得,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esp;&esp;说罢看向王简,一字一句道:“小子,你可要听好了,魏州屈家灭门一案,实属官匪勾结,里头啊,还有你们王家的手笔。”
&esp;&esp;此话一出,王简震怒不已,脱口道:“你这老儿休得狂言!”
&esp;&esp;严禹诸指着他字字锥心道:“元初三十一年的常州矿场事故,拜你父亲王翰华所赐;元初三十四年的科场舞弊案,也是你父亲王翰华的手笔;还有元初三十五年的曲阳赈灾粮款贪污案,更与你王家脱不了干系!”
&esp;&esp;王简怒不可恕,恨声反驳道:“我王家满门忠烈,你休要血口喷人!”
&esp;&esp;严禹诸似听到了笑话般,讥讽道:“王家满门忠烈是不假,可笑的是你父亲把你们王家战死沙场的忠魂生生玷污了!你们王家祖辈用性命去挣来的忠烈名声在他的野心面前一文不值!你还说我血口喷人,可笑啊,可笑之极!”
&esp;&esp;一堆陈年旧案的证据被他丢了出来,木箱落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撒落了一地。
&esp;&esp;王简死都不信,跪在地上去翻看那些指证。
&esp;&esp;窦维静静地望着他,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脊梁骨被一点点折断。
&esp;&esp;那属于王家人的骄傲,被他残忍地折断了。
&esp;&esp;人间道房子塌了
&esp;&esp;室内变得寂静下来,两个老人相互沉默,窦维闭目不忍再看。
&esp;&esp;王简红着眼,在地上扒拉那些冰冷的罪证,甚至连手都有些抖了。
&esp;&esp;稍后一道声音响起,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双目空洞,面色沉寂,全然没有同龄人的活泼。
&esp;&esp;严禹诸指着他道:“这孩子叫屈良英,屈家唯一留下来的骨血。王三郎,你敢看他吗,你敢看他那双眼睛吗?”
&esp;&esp;王简在崩溃的边缘挣扎,握紧拳头道:“你严禹诸是废太子一党余孽,造谣中伤本就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esp;&esp;严禹诸冷哼,“我是太子一党不假,但我还没有本事去左右你卫国公府造下来的孽事。”
&esp;&esp;又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esp;&esp;严禹诸道:“这人是元初三十四年科场舞弊案的受害者,蒋允先。十年寒窗,你王三郎也是读书人,他跟你不一样的是他没有你这样的家世,他只是一名普通人……”
&esp;&esp;“我不信!”
&esp;&esp;接着又走出来一个妇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esp;&esp;严禹诸道:“元初三十一年,琴娘的丈夫和公公在常州矿场中遇难,留下了一双儿女和一个婆母靠她养家。”
&esp;&esp;“元初三十五年,曲阳赈灾粮款被贪,刘大明的一家人皆在那场灾害里被活生生饿死……”
&esp;&esp;他的话还未说完,王简就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esp;&esp;方才守在院子里的两名国公府侍卫已经被窦昌怀杀了,他正在处理他们的尸体,哪晓得王简忽然冲了出来。
&esp;&esp;两人撞了个正着。
&esp;&esp;窦昌怀愣了愣,一时有些尴尬。
&esp;&esp;王简像从未见过他似的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