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那扇可怕的门,来到外面,夜幕已如墨般笼罩着大地。
这小巷弥漫着阴森的气息,两旁的墙壁像是沉默的巨兽,投下浓重的阴影,让本就狭窄的小巷更显逼仄。
昏黄的路灯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吞噬。
地上的积水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偶尔传来的几声野猫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几点了?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身上的兜,想看一看时间,可自己身上的手机没了。
此时无论是报警还是打电话求助,都是枉然。
他艰难地撕下裤子上的一条破布,用它包扎了包扎被重度烫伤的左手。
他顺着幽暗的小巷艰难地往外走,每迈出一步,被烙铁严重烫伤的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烧红的刀在胸口来回切割,热辣辣的痛感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渗出,洇红了衣衫。那被火焰严重烧伤的左手,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像是在拉扯着神经,钻心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鲜血透过布条不断往下滴,在地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滴。
他步履蹒跚地走着,由于受伤和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愈发虚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有好几次,他的双腿一软,险些晕倒在地,可一想到要尽快将自己从刀疤男口中掌握的真相第一时间告诉给邱绮媛,这个念头就像一束光,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他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
终于,他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上。
黄昏时分的大街,车辆川流不息,车灯交织成一片光的海洋。
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人们在这繁华的都市里忙碌奔波,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浑身伤痕累累的男人。
旁边不远处就是那天邱绮雯带他来检查的医院,但此刻他不想去医院,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壁虎神功,伤势必定会像先前几次那样较快地康复,因此他不需要去医院。
此刻他只想第一时间见到邱绮媛。
他站在马路边,身边经过的几个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与恐惧,看着这个全身衣衫褴褛、衣服上血迹斑斑、露出血肉模糊的胸口、左手包着渗出血迹的绷带、浑身上下透着血腥味的家伙,就像看到了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匆匆加快脚步,远离这个“危险分子”。
他站在路边,艰难地举手、挥手想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出租车司机摇下窗户,刚想问这位乘客要去哪里,当他一看到浑身这副样子的这位乘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猛踩油门,一溜烟地跑了。
胡为叹了口气。
又一辆出租车过来了,他再次艰难地挥了挥手,这辆出租车停下了。
这次,不等出租车司机反应过来,他赶忙伸出右手拉开了后门,钻了进去。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主动开口,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师傅,放心,我……我不是坏人。我想说的是……我的身上没有钱,我也没拿手机。你把我送到……目的地,我会用你的电话打给别人,让别人给你付钱。要是不小心把你的车后座弄脏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赔偿,所以……请你放心。”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这位乘客脸上鼻青脸肿,上衣血迹斑斑,胸口似乎还血肉模糊,心里一惊,本想让他下车,可对方已经上来了,且好像很虚弱的样子,要是强行让他下车,万一他有个什么意外,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于是只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认了。
“只可惜了我的车后座的座套,十有八九得沾血了,今儿的出车真是晦气。”司机暗自感叹。
“先生,您想去哪里?医院么?旁边就是。”司机问。
胡为虚弱地说:”我不去医院。”
“那您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