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肖亚说的话,这个二孙的确从小对孙女最没辙,虽然甚少接触,但对她的疼爱和维护的确不输和她一起成长的小五。抚了抚隐隐作疼的额,秦重决定怀柔,引秦冉自己心甘情愿地说出来。
“丁澈那小子心里的确还存了事,估计最近动了念,四丫头查觉了,昨天拜托了人偷偷去查他家里的人。这事瞒不住了,二小子,当年丁家的人一口咬定四丫头负了他们,说来人找过咱们家却被欺骗打发了,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秦冉本来低垂倔犟的脑袋愕然抬头,当年丁家父母出事,丁家是来过人,可是这事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又关秦悦羚什么事?
看到秦冉的神情,秦重知道肖亚猜得不错,果然这里面秦冉是有插过手。
秦重问:“你是不是见过丁澈的姐姐丁洋?”
秦冉没有回答,他在回想。的确8年多前是有一个年轻妇女找上门,一脸的仇视泼辣劲头,嚷着要找秦悦羚。那是丁澈的亲姐,叫什么他不太记得了。大院是什么地方哪能随便来个找人的都能进来,特别是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找麻烦的人,当时警卫打电话通知秦家,是秦冉出去见的人。
对方口口声声骂着秦悦羚不要脸,骗她弟弟坐牢,秦冉怕影响不好,半哄半威胁着如果她再这样吵闹,就找警察来抓走她。
当时那妇女连门口的军警和警察都分不清楚,看到那些制服带枪的军装警卫,信了他。
她嘴里还是不干不净骂个不停,但不敢再靠近大院门口。他将她带到一个比较僻静的饭店,因为心里底气虚,只想着尽快打发掉她。当时她说家里人出了事要用钱,他就让她三天后再来这个饭店门口等他。
当时他还是大学生,韩蓄那时又没在国内,他把多年存下来的红包钱、零用钱和家人给他念书的学费都凑了一起,再把心一横偷光了家里和爷爷家里能找到的所有现金……
总算凑出十万元,不敢用常用的户头,还拿同学的身份证开了户,然后开了现金支票给她。
虽然后来为了不让她再来找麻烦,是有对大院门前的警卫说过,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如果她再来,尽管赶走不用再通知家里……可是钱的确是给过,那怎么能说是欺骗打发呢?还见死不救?
秦冉一脸迷惘细细地想,秦重也就由着他慢慢地等。
一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一个仔细地观察,半晌书房里安静得连屋外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章56
“混小子,你还不明白这事会有什么后果吗?”秦重很无力,他把秦冉叫来前就已经顺着记录,找到当年门口值勤的警卫兵。幸好那人还留在军中,已经是一个基层干部没有复元归家。
据警卫兵回忆,当年是有一个乡下妇女来过,口口声声喊骂耍泼,秦家出来处理的,正是这位秦家二少爷。
人是秦冉拉走的。
可现在,把话都挑得这么明了,这二小子果然够二,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不同于肖亚的冷静理智,这次秦重老爷子对上自家孙儿时却是无功而返。他那叫一个气啊,可是他必竟不是肖家那火爆老头儿,做不出来用拐杖往狠里抡的架势,硬着威胁秦冉却是有过叛家不归的前科,不见得会有多大的用途。
其实长辈对上小辈,无法就只有几道板斧可用:1、权势压人,你小子还得倚仗家里的,就给我乖乖听话;2、晓之以情理,期望对方思路清晰思想纯正,懂得你的一片苦心;3、责任孝义,小辈尊重且尊敬长辈,自动自发出于关心不舍得让长辈动气,从而顺从服软。
现在的秦冉呢,是个自己开诊所的牙医,秦家就算家世显赫,他从多年前就已经极少再去沾光滔份。
情和理,他又似乎有着和其他孙儿不同的怪异,要不怎么个个懂事,他偏走上了这么多年的半歪不正的路子,跟着韩蓄那个魔幛混了去。
秦重现在唯一可以仗赖的,就只有秦冉对自己的尊重和长久积压下来的惧敬,可这次偏偏也失了灵。
秦冉离开后,秦重自个儿在书房里闷了半天。
秦家最疼秦冉的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秦重的老伴,这第二个孙子自打十年前叛逆不招家人待见后,秦奶奶一直盼着孙儿能有天归悟秦重和家人能对他另眼相看。这天秦冉在书房里呆了老半天,最后又自个儿走了,秦重连出来露个影儿都没有,秦奶奶心里闹嘀咕了。
这爷孙俩,莫不是又犟上了?
末了等秦重从书房里出来,仍然是显得心事重重,却在她关心地迎上询问时,眼光复杂、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来,孩子当中,二小子倒是个真真信得过的好汉子。”
不管今天秦冉再混,那份对堂妹的维护和坚忍,还是让秦重感触良多。
当年偷钱,叛逆,混世……如果的确是因为那件事而不得不受制,也难为他了。
“丁澈!”拳头带着些微的风声,伴着后到的一声低吼,本来十拿九稳的一拳,却还是险险地从后擦脸而过,落了空。
丁澈刚送完秦悦羚上班,走到自己的车边,虽然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可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发挥到了极致。一侧身避过落空的拳头,再手一抬格挡住对方因为拳头出空而横扫过来的动作。
手在挡住的瞬间迅速抓住对方,一看,那张怒气朝天的脸,可不是秦二秦冉。
原本斯文俊秀的书生脸已经被恨意和怒火扭曲,连眼镜也随着咬牙切齿的动作而微颤。
丁澈想不出又哪里得罪他了,虽然说本来两人就互相不待见、看不对眼,可是近期又没发生什么过不去的大事,值得秦冉跑来秦悦羚公司楼下伏他吗?
左右迅速张望了两下,丁澈确认现在诺大的停车场内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