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今日只是见了一面,还远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是故,有些话还不好说……”
谢安知道李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闻言问道,“不请他们到府上谋事?”
“这个嘛……”李寿苦笑一声,无奈说道,“总归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不到万不得已,恐怕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吧,总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就看他们如何思量了……”
“嗯!”谢安点了点头,在他身旁,王旦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人,见她一副事不关己、兴趣缺缺的模样,遂轻声问谢安道,“谢大人那边如何?可曾与知会项副将?”
“哦,此事我已与项三哥说过了,他会帮忙安排的,不过,三哥也说了,他不是很清楚那些人中有没有太子或者其他几位殿下的人,是故,让我们行事谨慎一些……”
“这个自然!”李寿点了点头。
在随后,三人又谈论了一些关于日后之事的话题,他们自是聊得兴致勃勃,仿佛那皇位已是唾手可得,浑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坐在书桌后的长孙湘雨,无力地揉了揉额头。
终究,她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三人的话。
“喂,你们三个,你们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么?——在这个节骨眼招揽人手?你们真当这座城里的人都是傻子啊?”
第二十六章 转机?(二)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就不能闭上嘴不说话么?”谢安有些生气地望着长孙湘雨。
也难怪谢安会生气,毕竟方才他与李寿、王旦三人正兴致勃勃地憧憬着日后的宏伟蓝图,却没想到,长孙湘雨却迎面浇来一盆冷水。
长孙湘雨冷笑一声,讥讽道,“我不在这个时候打断你,你就死了,知道么?”
“什么意思?”
“还没察觉到么?”长孙湘雨失望地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满脸愕然的李寿等三人,讥讽道,“一个自小被安置在宫外、不知宫中勾心斗角之事的懦弱皇子,一个投机取巧、没念过几年书、只仗着口齿伶俐的无礼家丁,外加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书生,就你们这样的,还打算学人家夺嫡?”
“你……”谢安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余李寿、王旦二人,面上表情亦是难看。
“唉,”微微叹了口气,长孙湘雨摇头说道,“本来,你们死活,都与奴家无关,只不过……”说着,她望向谢安,皱眉说道,“谢安,本小姐对于你那日所说的事颇感兴致,是故,你最好听我的话,少跟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混在一起!”
“喂!”谢安一脸不渝地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被王旦拦住了。
只见王旦拱手抱拳对长孙湘雨施以一礼,皱眉说道,“在下王旦,素知长孙小姐才高八斗、学究天人,胸有藏书万卷,然在下斗胆还是要向长孙小姐请教,不知在下那些建议中,究竟有何不足之处,以至于长孙小姐如此诋毁!”
“哦?”长孙湘雨轻笑一声,啪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戏谑说道,“那些愚蠢透顶的建议,就是你提出来的?”
王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面色不改,语气沉重地说道,“是!——还请长孙小姐指点一二!”
“呵呵!”长孙湘雨轻笑一声,她很清楚面前这位文士不服气,闻言也不在意,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听着罢!”
“在下洗耳恭听!”王旦沉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于长孙湘雨将自己的建议评价为愚蠢透顶之事感到非常不满。
瞥了一眼王旦,长孙湘雨缓缓收起了脸上的冷笑,轻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曾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幕僚,对吧?”
“不错!”王旦隐约露出几分自负的神色,撇开太子李炜的为人不谈,能担任一国储君的幕僚,如何不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
没有真才实学,岂能在太子身旁脱颖而出?
“那就是了,”长孙湘雨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足下最大的疏忽,就在这里……在小女子看来,足下多半是沿用了当初辅佐太子殿下的路子帮助如今的主子,也就是九殿下……”
“……”
“然足下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与九殿下是不同的,并不是指实力的强弱,而是身份!——太子殿下可以明目张胆地招揽势力,因为他是太子,是储君,他有这个资格!——但是九殿下没有,九殿下乃是臣,身为臣子,结党营私,你真当朝中的御史监是摆设?——你以为那些御史大夫没有去找太子的麻烦,就自信地认为他们也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真是可笑!”
在李寿与谢安愕然的目光下,王旦被说得哑口无言,半响之后,这才辩解道,“自然是行事小心谨慎,如何能叫御史大夫知晓?”…;
长孙湘雨闻言哂笑一声,不屑说道,“你以为这是在何处?此乃冀京!乃天子脚下,京畿之地!——卫尉署、御史监、大寺狱,多少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