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张横往日里与弟弟张顺在浔阳江上做撑船艄公,常在摆渡到江心时杀人劫财。弟弟张顺不愿多造杀孽,劝阻他不得,自去江州做卖鱼牙子。
张横依旧在浔阳江摆渡过活,为行事方便,网罗了二十几名喽啰,跟他一起称霸浔阳江。
日前听说岭上催命判官李立被人杀了,只杀人者未曾走脱,被李俊带人截住,方知是梁山人马。
张横暗自上心,带人逡巡在李俊势力范围的扬子江上,看两方人马如何收场,他自已是否能浑水摸鱼,发一笔横财。
没曾想那梁山大头领林冲并花和尚鲁智深亲自前来,李俊也不知道何故不敢火并,反而投靠入伙,张横见无利可图,正要离去,哪知揭阳镇穆氏兄弟却闹将起来。
他带人继续潜伏观望,亲眼见到穆弘被林冲生擒,也知道穆春带人从水上杀来,不知对方如何应对。
哪知阮小七手段高明,出手狠辣,迅速击退穆春,吓走官兵。
张横隐在暗处见穆春独自逃来,要上岸前往东边而去,顿时心思活络起来,于是带人擒了穆春,押送到李俊庄上来。
他打定了两个主意,一是李俊做的营生,比他光明正大得多,而且势力也比他大,如今轻易入伙梁山,必定有利可图,他想着凭自已本事,又擒拿穆春有功,要是前途光明,他也就顺势加入梁山。
要是不恰当,就将穆春卖个好价钱,继续带着手下兄弟在浔阳江逍遥快活。
至于事后会不会遭遇穆家报复,他毫不担忧,他本是水上讨生活的,四处为家之人,那穆家也要能堵得住他,才能谈秋后算账之事。
此事一举两得,无论如何他不吃亏,因此押着穆春前来,他自是志得意满,来到庄前,命人通报了李俊,就大摇大摆的在门前观望等待。
李俊闻讯赶将出来,见果真是张横,又见一旁被绑住的穆春,喜道:“船火儿,你还真是走运,这厮竟然撞你手里了!”
张横豪放道:“混江龙啊混江龙,干出这等大事来,如何也不知会兄弟一声,若是小弟早知道时,必定前来相助,不至于最终只擒得这个没甚用的家伙。”
李俊笑道:“擒得这厮,也是大功一件,只不知你打算拿他如何处置?”
张横正色道:“那穆弘你等如何处置,这厮也就如何处置,至于小弟这里,是留下还是打发,全凭哥哥心意。”
李俊疑惑道:“莫非你也想入伙梁山?”
张横道:“哥哥既能入伙,小弟也不敢落后,只不知林教头是否看得上小弟这点微末本事。”
李俊沉吟道:“既如此时,请来见过教头哥哥再说。”
李俊带着一行人来到大堂,当先向林冲禀报实情。
林冲闻言,看张横时,只见他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虽有英雄气,难舍贪婪心。
林冲起身道:“张横兄弟,久仰大名,不曾想在此相会。兄弟既擒得穆春时,自然帮了我梁山大忙,不知兄弟何所求?”
张横闻言,看了眼李俊,试探道:“教头哥哥是个真英雄,小弟也不是个没义气的,只小弟这点本事都在水上,跟李俊哥哥算是同道中人,只不知李俊兄长上山有何职司,小弟能否效仿一二。”
林冲听出他话中之意,笑道:“李俊兄弟上山,与童氏兄弟执掌一支水军,暂领五百喽啰。”
张横闻言,双眼放光,踌躇道:“小弟也颇识水性,教头哥哥若有用处时,也愿入伙梁山。”
林冲见他急切模样,略显为难道:“兄弟的本事,我自知晓,也是水中好手,自可领兵,只目前我梁山人马有限,不瞒兄弟说,本部有阮氏兄弟三人为水军头领,如今只得喽啰六百人。
李俊兄弟上山,暂也只能分出一百人马,加上李俊兄弟原有庄客,也不过二百余人,不知张横兄弟可否网罗些人手上山?”
张横闻言道:“不敢欺瞒哥哥,小弟在这浔阳江虽有些名声,但五百人的队伍,属实拉不起来,顶多能网罗得百八十人。”
林冲道:“既如此时,也是为难,我许了李俊兄弟水军第二营指挥之职,人马既不足时,难再立一营,兄弟若不嫌弃,暂入李俊兄弟处,做个副手如何?”
张横见要给平时齐名的李俊做副手,心下顿时有些不悦,但林冲说的是实情,他又不好拒绝,心思急转,忽然眼前一亮道:“哥哥不知,小弟有个同胞兄弟,名唤张顺,本领在我之上,如今在江州做鱼牙子。
凭他为人公道,人缘极好,威信十足,又因他水性高超,能在水中潜伏七天七夜,人都称他做浪里白条。
若哥哥看得上时,小弟说服他来入伙,这人马之事,也不需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