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前几日住进了医院,单人病房,偶尔在走廊走动时能听见其他孕妇分娩前的痛哭声,尖锐刺耳,听得她头皮发麻。
陆隽择这几日也没有去公司,高临会将急用的文件送到医院。
这天,他刚开完视频会议就敏锐的发现,舒梨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看电视剧是也兴致缺缺,闷闷沉沉的。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隽择探了下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舒梨怀孕前期是爱哭了些,但也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她半躺在病床上,揪着男人的衬衫,开始呜咽,“陆隽择,我害怕。”
“生孩子肯定很疼,她们一直哭,我呜……我怕疼。”
难怪她今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去走廊走动,陆隽择喉头突然变得干涩。
他是知道的,舒梨很怕疼,怕到了一定境界。
婚后的第二个周,舒梨长了智齿,横着长的,很疼,要拔。她忍了几天,被陆隽择带进牙科,找了个极有经验的老牙医,还没等注射麻醉药,舒梨已经哭出了声,大喊着,“医生爷爷,你要轻点啊,我怕疼。”
那是私人牙科,服务不错,牙医自然点头应好,后来麻药打了进去,舒梨也被迫张嘴,她全程掐着陆隽择的手,智齿拔下来了,他的手也紫了一块,舒梨捂着微肿的脸颊哇哇大哭,估计流了一缸的泪。
“我怕疼,你要让医生,让他轻点啊。”
“嗯。”他声音哑的不像话,“我们就生这一个。”
“可是我想生两个。”舒梨抹了把眼泪,“我用力哭应该就没多疼了。”
第八十四章
舒梨分娩那天阳光炽热,温度大概是这个夏季由始以来最高的,她胃口还不错,将阿姨送来的午饭吃了个大半,陆隽择还笑话她是不是想要霸占他的那份。
因着她不愿经过走廊,男人便扶着她在病房里散步绕圈,消化得差不多,正要同往常一般午睡,下身突然涌出一股湿意,而后阵痛感汹汹袭来。
“医生,医生……”
私人医院的院长跟老爷子有些交情,又提前打过招呼,医生很快进来给她做简单检查。舒梨这会已经痛得满头大汗,抓着陆隽择的手臂掐出一片的青紫,除了突然疼痛的那声惊呼,后面她都只是碎念着“好疼”,然后哭得满脸泪痕。
陆隽择看着,眼框不受控制的红了一圈,“医生,她怕疼,你待会动作尽量轻一些。”
医生自然应下,还安抚了两句,没多久,舒梨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老爷子、陆崇和徐缓都赶来了,舒远阳和白葭上午来看过舒梨,车子刚开不久,接到电话后连忙在邻近路口掉头。
相比起老舒同志的来回踱步以及其他人尽显担忧的神色,陆隽择看着大概是最淡定的,他一手插兜,垂眸倚在白色墙壁上,修长的指尖颤了颤,没摸索到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