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听这话,顾言城刚刚和缓的脸色又硬了起来,狠狠地瞪了钟艳冰一眼后,他扶起人急忙忙冲了出去。
只剩钟艳冰呆愣愣地蹲在原地,眼底一片模糊不清。
好半晌,大堂经理才将他扶起,递过来几张餐巾纸,示意她擦擦脸。
这时,她才发现,头上脸上早已一片血水。
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小姐,需要我替你报警吗?那位小姐的家属也太狠了,明明是你伤得更重。。。。。。他还得理不饶人。”
钟艳冰扯了扯唇,露出几分苦笑:“谢谢,不用了”。
报了警又要怎么说呢?
说他是自己家属?
说一切都是误会?
还是说,他只是为青梅打抱不平伤害自己的未婚妻?
无论什么,都是将血痕累累的伤口,再扒一次。
她揣起手机,上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掏出急救箱,步履间带着急切。
清洗,消毒,缠纱布,做这一切时,她脑海里空空的,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
她怕一个忍不住便想起从前的画面。
可试了好多次,单手始终打不了纱布结,那一瞬,这几年无论被如何嘲讽冷待都面不改色的钟艳冰,骤然笑了。
她笑中带泪,声音都打着颤:“容川你看,你不在。。。。。。没有人会心疼我的手。”
“你能不能回来?我好没用,连个结都打不了。。。。。。”
“你不在,我真的好疼。。。。。。”
松软的白纱布被风一吹,荡到了脚边,她好像又看到了他那张时刻都温和带笑的脸。
那时,纪容川还在,他是他唯一的家人兼爱人。
那时,没有车祸,没有换心手术,她还是市三院的医生。
纪容川比谁都要更在意她的手,他常说外科医生的双手,就是命。
不仅是自己的命,更是别人的命。
所以无论多晚,他每天都会替她做手部按摩让她放松解乏,她心疼他,常常耍赖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