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馆不是宾馆,光看字数就能看出之间的等级差别,好比官员的头衔,头衔字数越多的权力越大。宾馆是全年无假日提供开房,艺术馆则全年休假偶尔开放。说是开放,其实最不开放。至少不对一般老百姓开放。一般老百姓想要靠近艺术馆的建筑都难,更别说是靠近艺术了,因而大多人一提起艺术都会竖起中指,说:靠!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艺术在中国长久以来不受大众待见了。因为我们的艺术家们不让艺术和大家相见。艺术家们的观点是,中国人民根本就不懂艺术,中国人民懂个屁。艺术家的观点是家的观点,不是艺术的观点,所以只能算是一家之言。艺术是大家的艺术,不能只是个别大家说了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大家好了,大家都不好,大家都不好了,大家都说好。这很伤脑筋,大家与大家之间始终无法做到他好我也好的高度思想统一。除了大家不让大家好以外,看门的老人家也不让别人家好。所以一到艺术馆开放,门外就总有那么一些人恨不得往艺术馆扔一颗手榴弹,直接把艺术馆解放了。
艺术馆处在的位置是很有意思,依偎着市政府,意思就是艺术馆是市政府的二奶。这也就是艺术馆的主体建筑为什么像是两个蒙古包的原因。因因而果的是,搞艺术的女学生都被市政领导搞了。
耳东在艺术馆里干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里基本没事可干,唯一能干的事就是,打开电脑看别人干。据悉,全馆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么干的,而且还干了很多年。
这里的工作是枯燥无味的,是无所事事的,聊以*的是,还可以*。
耳东吃饱了撑着闲来无事就哼哼,无所事事也是无所事事,说不准还能干出点什么事来。似乎但凡干出大事的人,起初都没把大事当成个事,后来居然成事了,再后来还事业有成了。所谓的无心插柳,说的就是这一类的人。这一类人的成功之道就是不插不知道,一插就开花,俗称花柳。而且花柳都是意外插得的。好比那些中了彩票头奖的人:要么是上菜市场买菜路过彩票点,买了一张,中了;要么就是赶公交没零钱,恰巧车站边上有家彩票点,买一张换零钱,居然,中了;再要么就是陪朋友或者老婆上街,又或者陪朋友的老婆上街,闲来无事买了张彩票,然后,中了。报纸上都是这么报道的。白纸黑字狗嘴象牙。总的说来,才华都是不经意的偶然中发现和被发现的。那些电视访谈节目不也经常报道某些著名影星,是在陪朋友赶考的时候被发现的么。耳东就发现自己其实很有音乐天赋,居然能无师自通谱曲填词,着实感叹艺术是共通的。感叹之余泼墨挥毫触笔而就谱下歌曲数首。看着自己的大作他洋洋得意意气风发,认为林夕方文山跟自己比起来也不过徒有虚名虾兵蟹将尔。其中有一曲耳东最是满意,词曲描写的是自己目前的生活环境与生存状态,并且对社会的种种不良习气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对人伦道德的败坏进行了无情的剖析,对人心的无知和堕落进行深刻有力的呼唤。歌词是这么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不走
说不清留恋些什么
在这儿每天我除了衰老以外无事可做
昨晚我喝了许多酒
听见我的生命烧着了
就这么呲呲地烧着了
就象要烧光了
在这个世界
我做什么
我问我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妈妈我恶心
在他们的世界
生活是这么旧
让我总不快乐
我活得不耐烦
可是又不想死
他们是这么硬
让我撞他撞得头破血流吧
他们是些有轨电车
终日往返工厂和作坊
他们关心粮食关心电视
他们无所事事
看到他们我感到很难过
上班下班的植物人流
在菜市场里
人行道上
他们冷漠地走着
妈妈那里面有你
你们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