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随即专注看屏幕,他打开网站,LTB熟悉的菱形标志弹出,我瞥了一眼,邮箱里整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商务讯息。
直到登机前他才关掉电脑,长途飞行中我睡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毯子,家卓一动不动地对着窗外发呆。
我握住他手:“睡一会吧。”
他笑容轻带倦意,轻声安抚我:“睡不着,没事,你睡吧。”
途中我们在首尔转机,我因为奔波和晕机,有些轻微反胃,去了洗手间一趟,吐得泪水都呛了出来。
家卓办好手续回来,看到我瘫坐在候机厅椅子上,他掏出手帕将我脸上的冷水擦拭干净,伸手托住我的脸,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混混沌沌中听到他有些心疼的声音:“映映,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将身体蜷缩在他怀中,身后是巨大停机坪回旋着冷风,身边是陌生的国度和陌生的语言,我们两个紧紧依偎,真的是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了。
下了飞机,苏见等在出口处,我们脚步匆忙,苏见只来得及寒暄几句,便迅速将行李塞进尾箱,汽车往医院疾驰而去。
我们到达医院,从车库按电梯直上五楼,一出电梯郭叔就迎了上来:“二少爷,映映小姐,可算回到了。”
家卓边往里走边问:“爷爷怎么样?”
郭叔道:“老爷子还在加护病房观察。”
说话间郭叔在门前停了下来,这应该是医院的一间宽大会客厅,郭叔推开了门,瞬时一屋子目光刷刷转过来。
我看了一眼,老太太坐在沙发中间,家骏站在窗前,坐中还有家骏父母,以及数位劳家叔伯和公司高层领导。
家卓走上前:“奶奶,我们回来了。”
我跟着上前,随着同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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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开口:“医生说老爷子病情稳定,应该很快会醒来。辛苦大家了,一切事宜等老爷子醒来再说,各位先回去吧。”
于是家族里疏远一些的亲属和公司下属告辞离开,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寥寥数人。
家骏这时转过头,玩味的目光轻挑过来,看了看家卓。
老太太朝我招招手:“映映,过来坐,搭飞机累了吧。”
家卓说:“我们先去看看爷爷。”
“嗯。”我点点头,对着奶奶:“爷爷好不好?”
家骏母亲看着我们,保养得宜的脸上浮出一层粉白的笑,她说:“坐坐先罢,老爷子还没醒呢,不急着展孝心,急什么——老爷子都这样了,都还忙着度假呢。”
她的话彷佛一根刺刺入心底,我觉得一阵不舒服,身旁的家卓只沉默着,他拉着我转身朝病房走去。
一家人心神不宁地等了一天一夜,老爷子在次日下午醒来了过来。
众人慌忙抢前上去看望,护士在门口礼貌出声制止:“病人刚醒来,不允许太多人探望。”
家骏扶着老太太:“奶奶,我陪你进去。”
老太太点点头,在护士和医生的陪同下,走进消毒室。
在外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老太太走出来,面上一直强撑着的威仪此刻显出了疲态,她侧过脸悄悄抬手抹了抹眼角。我觉得有些不舍,忍不住走上前轻唤:“奶奶……”
老太太欣慰地扶住我的手。
我搀着她,怎么样也是七十多的人了,即使精神矍铄,平常倒好,突遭变故,就显出了苍老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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