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不少,气色似乎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迷的缘故。
昏昏沉沉之间,锦绣总觉得有人在身旁断断续续的说些什么,声音低沉着带着几分温润,她尝试着想要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一连试了好几次,眼睛就是沉重的打不开。
“阿锦,我后悔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当初的幽谷一别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形,若是当初我没有在那个时候离开幽谷的话你就不是遇刺伤重,也就不会因为失忆重新回到那个男人的身旁,那之后的事情也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怪就怪他当初把事情想象的太过简单了,以为父皇病危自己只是单纯的回一趟寒夜国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父皇远比他老谋深算的多,居然在自己动身离开后不久就在幽谷里安排了一场刺杀。
其实,他是知道父皇这么做的原因所
在的,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为了美人放弃江山。但是,父皇难道不知道自己爱阿锦至深?伤害了阿锦便相当于是间接的伤了他的心,失去了阿锦更会让他痛不欲生?
“阿锦,你知道嘛,那个时候在得知你不在的时候我心里面有多痛,我恨自己的父皇,我恨那些伤害了你的人,要不是他们你便不会受伤失忆,我也不会失去你,你我会幸福美满的在幽谷里生活,没有任何人打搅,但是,但是……”
但是这一切都毁在了父皇亲手筹划的暗杀下,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向上苍求来的幸福就这么被自己所崇敬的人亲手毁掉了。
没有人知道他那段时日是怎么度过的,即便是整日里借酒消愁,但心头那股伤痛和愤怒却只会与日俱增,积压在心头难以消除,有的时候怒意难平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所有的人来替她陪葬。
那个时候宫中那些人都在说自己入魔了,是的,他是入魔了,失去了阿锦他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好在后来有消息说阿锦可能还没有死,还尚在人间,他这才仿佛找到了一丝生存下去的希冀,靠着这丝希冀他踏上了那个别人穷极一生都没有可能走到的位置。
“原本以为得知你没事的消息应该是满心欢喜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你我之间那些兮兮相惜的过往一并忘得一干二净,以另外一个身份回到了君璃澈的身边,那个时候我又是庆幸,又是害怕,我庆幸你平安无事,但却又害怕你失去了记忆重新爱上君璃澈,但是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越是担心事情就越是偏要发生。”
说到这里凌陌轩忽然抬头看着雕花的镂空床顶痴痴地笑了出来,满满都是落寞和孤寂。
“我不信命的,我只信人定胜天,但似乎若是真的要和君璃澈争个胜负的话,到最后伤的最深的却还是你,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便是你了,试问又怎么舍得见你伤心为难?”
落得今日这个地步,
只不过是想最后在为自己博上一次罢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不甘心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兴奋就这么没有了。
凌陌轩兀自自言道,却殊不知那如蒲扇般细长的睫毛上已经沾染上了些许的晶莹。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时间,那低沉温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阿锦……”
一声轻喃,却像是要将那人牢牢地刻印在心中。
“我决定放手了,放了你也放了自己。”虽然这样心会痛不可止,“阿锦,你当知我的性子,今日这般放手便是后会无期。”
最后那四个字凌陌轩说的带着一丝果决的味道,而像是为了印证他作出的决定,只见凌陌轩闭了闭眼,最后转身毅然离去。
风扬起那抹白色锦袍的一角,身后,床榻,锦绣秀眉紧蹙,右手突然举起胡乱的摇晃,像是要抓住什么。
栖鸾殿外。
凌陌轩侧首看向负手立于长廊前的人,也正好见君璃澈将目光看向他。
“如今你可放心了?”凌陌轩挑了挑眉,目光含着几分涩意的看向他。
半刻的沉默后,君璃澈这才幽幽的回了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