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见了惊呼:“哎呀,这可是我的宝贝,别摔坏了!”连忙伸手一抓,隔空就把那烟袋抓在了手里。吧嗒吸了两下,那火早就灭了,已经吸不出烟来。桌上敲了两下,将烟灰敲尽,烟袋收好,看看时间说:“九点喽,书店要开门营业,我不管你们了,高考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头也不回,自去前面的租书店开门做生意。
等天鹰走了,天苹拉着刘安财上了二楼,这回刘安财才发现整个二楼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他的房间还是原来的那间,其余原本堆放杂物的几间空房却都被收拾出来,一间大的被天鹰占作卧房,另一间靠近阳面的是天苹的房间。除此还有一间大书房,天苹带着刘安财走进来,到书桌前拿起桌上放的几张模拟试卷,递给刘安财说:“你看看会不会做。”
刘安财接过看了看说:“不会!”天苹说:“真笨!”刘安财笑:“我是笨呢!那你会不?”天苹说:“我当然会了,你姑姑我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
刘安财一点都不相信,原本那个不爱学习中途辍学的天苹,现在竟然变成了高考状元。可事实又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他心里默念,说阴间的阎王爷啊,你老爷子可真会开玩笑。
天苹把试卷都丢到了垃圾桶里,说这些都没用了,然后问刘安财:“刘安财,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刘安财说:“我除了记得我开了一家租书店,记得你叫天苹,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以外,其余的,都忘了。”
他说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的时候眼睛一直盯天苹看,想起了前生两人相依为命的往事,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天苹感觉到了刘安财浓浓的情谊,怔怔地有些发呆,半晌才走过来拍拍刘安财的头说:“你没忘了姑姑,真是好孩子。”然后拉着刘安财的手坐到书房的椅子上,说:“最重要的记得就好,其余的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你要知道啥姑姑都告诉你。”
刘安财想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他虽然知道今天他十八了,但还不知道自己是属狗还是属鸡。也不知道天苹多大岁数。虽然天苹外表十八九的样子,但驻颜有术刘安财已经有所领教,上辈子他就不会老,可见从容貌上判断年龄是一种非常不保险的方式。还有天鹰说是他的师叔祖,这应该和他爷爷同辈分,那天鹰最少也应该有五六十岁,上辈子天鹰是早恋生下的天苹,两人相差还不到二十年,这样算来莫非天苹最少也会是三十岁?那他叫天苹姑姑还真是恰如其分。就问:“姑姑你多大了?”
刚开始叫姑姑有些别扭,但多叫几次就熟了,刘安财很听话,不像上辈子天苹那么叛逆,让她叫叔叔都不肯,只会不讲礼貌地直呼其名。
天苹说:“你姑姑我今年芳龄十九,比你大一岁。”刘安财哦了一声,故作幼稚地问:“才大一岁,那我应该叫你姐姐,可为啥我要叫你姑姑?”天苹得意地说:“如果你想知道,那你就请我去吃肯德基,我一边吃一边告诉你,顺便我再想想怎么帮你明天去考试。”
刘安财答应,现在他有钱,刚刚天鹰还给了他一个红包呢,就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红纸袋,解开封,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来,数了数,一共十六块八毛,一六八,一路发,数字到是非常吉利。笑着说:“这个,师叔祖给的,如果你只吃一个鸡腿,只喝一杯可乐,可能还能有钱给我买个蛋卷冰淇淋。”
看着红包里皱皱巴巴的几张钞票,天苹很羞愧,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大喊:“我没有这样财迷的爹!”
最终两人还是去吃了肯德基,当然是天苹请的客。两人坐在肯德基里靠街的窗前,天苹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晃悠着可爱的小腿告诉了刘安财过去十八年的事。据天苹说刘安财的爷爷和她爸爸天鹰是师兄弟,都是一个古老隐秘门派的弟子,名字叫天字门。修仙在古时候非常兴旺,那时候门派林立,弟子不计其数,修仙的目的顾名思义是为了得道成仙,从而能跳出轮回不再受生死规律的困扰。只是近代以来,由于科技发达,人们都不相信有神鬼的存在,所以这修仙也就没落了,各个修仙门派不是归隐于山林与世隔绝,就是苦于再招不到弟子而断了传承。天字门就是这么一个门派,天苹的爷爷是天字门的第二百七十代传人,活了一百多岁才收了刘安财他爷爷这么一个徒弟,学成了本领以后入世锻炼,结果一下混出了名,成了全国知名的画家,被天南大学艺术学院聘为教授,后来更是当上了副院长。娶妻生子,子又生子,这才有了刘安财这个孙子。
刘安财问:“没想到我爷爷这么有名,竟然还是全国知名的画家!是叫无舟居士吗?”
天苹答道:“你们家传有一枚印章,上面印刻的就是无舟居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总之是家传之宝,你爷爷出了名以后,画上印的都是无舟居士的印。”
刘安财明白了,说:“怪不得师叔祖要我画的那副画呢,这么说只要是无舟居士的画就可以卖几十万?”
天苹笑:“是啊,你以后成了名,也是无舟居士,你的画更值钱。”
刘安财心想,这无舟居士的小印本来就是在阴间里阎王给他的,现在扯出这么多的典故估计也就是为了让这印章来历合理,阎王要玩拼图,当然不能胡乱拼凑,干什么事都需要有前因后果,只有因果明白,那拼图才能拼得完整。
便问:“后来呢?”天苹说:“后来就是我爷爷死了,我爹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一直到我考上了天南大学,我爹爹来送我的时候发现了艺术学院的副院长原来是他师兄,就再也不肯回山里,而是住在了你家里。他说……他说……”
天苹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刘安财问:“他说什么?”天苹叹气说:“他说城里人傻,好骗,这里好赚钱!他每天出去摆摊算卦帮人看风水,对着那些有钱人胡说八道,能骗到好多钱呢!”说完一把拉住刘安财的手,柔声说:“我爹爹是个财迷,刘安财你可不要笑话他,也不要笑话我。”
刘安财的手被天苹握着,柔软而温暖,他只想她能拉着自己的手到天荒地老,哪里还管天鹰是否财迷,就说:“我不会笑话他的,怎么说他也是我师叔祖,我更不会笑话你,你是我最亲爱的姑姑啊!”
天苹被他夸,脸似乎有些红,放开刘安财的手,却哼了一声说:“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别人的话都不许听,否则我就……”说着看看四周没人,就偷偷地向刘安财伸出一只手,手心上无声无息地燃烧着一团火苗,对着刘安财的脑袋比划了一下说:“你要是不听我话,我就用这天雷火烧光你的头发!”
刘安财忙说:“我听,我一定听。”却想,这天雷火自己使不出来了,没想到天苹却会用了,上辈子她就想当一个可以叱诧风云的大侠,现在如了愿,应该很高兴吧!
天苹说:“这本领都很一般,只要内力达到下六品就可以使出天雷火来。你原本已经突破九品到达了八品,用不了两年就也能使出天雷火了。可能是你最近熬夜看书准备高考所以伤了身体,这才没了内力。不过别怕,我们重头再练,你原本就有基础,应该不难!”
刘安财点头,笑着说:“好啊,姑姑教我,我一定好好地学。”
天苹打了刘安财的头一下,说:“就你调皮,今天都十八岁了,还像个孩子!”
被她打却一点也不生气,从天苹的叙述中刘安财知道。天鹰和天苹来到租书店的时候,他已经父母双亡只和爷爷相依为命。这样过了半年,刘安财的爷爷也去世了,留下刘安财一个人未满十八岁,刘安财的爷爷就把刘安财托付给了天鹰这个小师弟,让天鹰当监护人照顾刘安财到成年。于是天鹰一边帮刘安财这个小老板看着租书店生意,一边继续摆摊算卦帮人看风水骗钱,而刘安财则复习功课,准备报考天南大学艺术学院。
至此,刘安财已经全然明白,拼图的人生已经被阎王重组,人还是那人,只是身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