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和沈万宏的态度很明显。只帮理不帮亲。
再说华香做出殴打幼子,气死夫君的事,沈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尽了。以沈老太太和沈万宏的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书香低头想了想,说道:“锦瑟,你去准备一下,明儿我回去看看。”
锦瑟说道:“要我说。二少夫人还是先别回去,等过一阵子风头过去了再说吧。听说老太太如今病了,谁也不见呢。大太太这几天又住在蒋家。”
沈老太太是不是嫌华香的事情丢人,这才闭门谢客的?
不知道沈老太太是真病还是怎么。书香还是心里惦记着,就叫了何旺家的进来。吩咐她带些补品回去给沈老太太请安,又嘱咐她不要多说多问。看看沈老太太就回来。
何旺家的说话行事圆滑,应该不会让沈老太太以为书香是要来打听华香的消息。
这个时候,还是谨慎些为好。
*
次日晚上何旺家的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见了书香就跪了下来:“二少夫人……”
书香抬眼看去,不禁又惊又喜:“晴烟!”
晴烟已换做了妇人装扮,看着书香,眼里忍不住涌上了眼泪:“奴婢好想二少夫人……”
书香闻言鼻子一酸,忙掩饰过了,叫碧萱去把晴烟扶起来:“快过来让我看看。”
锦瑟在一旁笑道:“难道二少夫人还怕晴烟受了委屈不成?”
何旺家的忙说道:“奴婢的弟弟再不长进,也不敢给她受委屈啊。”
书香说道:“何嫂子你别听锦瑟的话,她是闹着玩的呢。”
何旺家的这才放下心来,也跟着笑了。
晴烟穿着家常的鸦青褙子,发髻梳得溜光水滑,看着气色很好。
碧萱也在一旁打量着晴烟:“看着倒像是胖了好些。”
晴烟羞红了脸:“碧萱姐姐也拿我取笑。”
说笑了几句,何旺家的上前回话:“奴婢回去的不巧,采月姑娘说老太太刚歇下了。”
那就是没见着沈老太太了。
书香不禁微觉失望,何旺家的又说道:“不过采月姑娘说老太太的身子没有大碍,养几天就好了。怕二少夫人不放心,还特意吩咐奴婢的弟媳妇跟着过来回话。”
书香这才知道晴烟这回来是沈老太太吩咐的,心下顿时一宽。
采月只是个丫环,说的话自然都是沈老太太的意思。
沈老太太已说了要闭门谢客,自然也不好再见何旺家的,但是沈老太太又怕书香担心,这才命晴烟跟来回话。
既然知道沈老太太身子没事,书香自然也放下了心,便拉着晴烟问长问短起来。
何旺家的回了话就出去了。
晴烟在沈府的日子过得还不错,郝明一家对晴烟都极好,沈老太太也亲自发话,让晴烟去管事房里当差。晴烟是家生子,又是书香做主嫁到沈府的,沈府的婆子丫环们对晴烟都很是客气。
碧萱笑道:“以后可就不能叫晴烟了,得叫郝明家的。”
书香忍不住笑:“倒是我疏忽了。”
关于华香守寡的事,锦瑟还都是从周斌家的那里听来的,现在看见了晴烟回来,好奇心顿起,便细细地问了起来。
书香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晴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可巧那日是奴婢在上房当差,才服侍老太太用了午饭,就看见有人急慌慌地跑了进来,说是二姑爷没了。老太太听见吓了一跳,忙打发人去回大太太和大老爷,一边又叫那蒋家报信的人过来细问,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二姑奶奶那次打了蒋家的小公子,二姑爷气得中了风,行住坐卧都是要人服侍,管不得家里的事。蒋家族里就派了人来,将二姑奶奶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又不许二姑奶奶出门,竟像是软禁起来了。二姑奶奶哪里受得了这些委屈,成日又是哭又是闹的,到底是咱们家带去的婆子没办法,才偷偷地说了咱们二姑奶奶从前是有些病根的,不好太过受刺激。蒋家的人就说二姑爷要养病,把二姑奶奶安排到别的院子去住了。二姑奶奶是个没成算的,哪里知道那些人早就惦记上蒋家的东西了,这回借机把二姑奶奶关起来,那些人更没法没天了,整天算计这样算计那样,二姑爷生病的人哪里受得这些折腾,那病势一天天就沉重了下来,拖了这么久,终于是撒手而去了。”
书香没想到这其中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听得愣住了。
原来蒋编修还不完全是被华香气死的,只是蒋家的人也太过无耻了些。
锦瑟听得早已义愤填膺:“那些人怎么都这么狼心狗肺的?二姑奶奶身边的丫环婆子呢?怎么也不为二姑奶奶说句话!”
晴烟叹气道:“你们又不是不是二姑奶奶的那些事,从前那个翠巧倒是个机灵能干的,秋晓是回了老太太身边了。留下的那个迎南和亦梅,一个个儿倒像是锯了嘴儿的葫芦,哪有个能主事的丫环?当初二姑奶奶出嫁的时候,大太太安排得仓促,又想着蒋家人丁单薄,咱们二姑奶奶嫁过去就是掌家奶奶,便也没安排什么人手,谁知道竟会凭空出了这么一件事。”
那时候华香要养病,身边的丫环婆子被打发了不少,留下的人也都是老实木讷的,那些稍微机灵些的丫环,见华香病得要不好了,早就求了人出去了。只有几个性子安稳又没什么门路的丫环婆子留了下来。大太太身边倒是有几个丫环,当初为了看着几个庶出小姐都分光了。何况大太太怕华香受刺激,身边的人尽都挑看着笨拙不爱说话的人安排。谁知到今日却为此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