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仍然盛开,触目一片桃红,前行十数丈,千树桃花中已可见一角飞檐,也正当此际,一声长笛突然传来。
沈胜衣入耳惊心,好像他这种高手,当然听得出吹笛的那个人内力深厚。
他来见的人应该没有这种闲情,难道金龙堂的人已经捷足先登?马没有停下来,沈胜衣力催奔前,再前行五丈,便看见那个吹笛的书生趺坐在桃树下的一块大石上。
书生一身青衣,面目姣好如女子,十指纤细,看年纪还不到三十,长笛三尺,银光闪动,越吹越嘹亮,并非不动听,只是稍嫌急激。
沈胜衣催骑再前,那匹马越接近越显得不安定,越走越慢,希聿聿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一夺一落,千百朵桃花同时无风飘堕,仿佛平空洒下了一阵红雨。
落花如梦凄迷,沈胜衣抬手接下了花朵,悠然下马,一甩缰绳,那匹马低嘶着踱了开去。
笛声未绝,沈胜衣前行三步,倏地挥手,接在手中那朵桃花立时箭矢也似射出,不偏不倚,射进了笛管内。
笛声立断,书生面色一变,长身而起,沈胜衣这才道:“得罪。”
书生冷笑道:“摘叶飞花,不见得有何了得。”
“与阁下笛摧千朵桃相较,自是甚远。”
书生银笛一抖,那朵桃花自笛管中粉碎体落,道:“你我都不用客套,有话尽管说清楚。”
沈胜衣道:“青衫银笛,什么时候成了金龙堂的人。”
“早在涉足江湖之前。”
“想不到。”
沈胜衣微喟:“金龙堂的势力果然大得很。”
“我也想不到查四认识的竟然有阁下这种高手。”书生目光暴闪:“可是沈胜衣?”
“正是。”沈胜衣问:“阁下……”
书生冷笑:“你只知道青衫银笛,不知道霍青。”
沈胜衣道:“我问阁下作何打算,”
霍青道:“笛吹花落,乃是请阁下知机回头,桃花林已然划为禁地,妄入者死!”
“我已经进来了。”
霍青冷笑道:“沈胜衣何人,当然不是落花所能够惊退。”
“青衫银笛,果然是一个爽快人。”
“人也只来了一个,只要你将我杀掉,便可以进桃花庵,”
“我非进去不可。”
“你这个人的运气真还不错,我正要进去你便来了。”
沈胜衣道:“这说来的确很巧。”
“我方才还还以为是查四真的有本领跑到这儿来。”
霍青银笛横胸:“若我是他,就不会插手过问金龙堂的事。”
沈胜衣淡然道:“因为你也是金龙堂的人。”
霍青冷冷道:“你知道金龙堂的势力有多大?”
沈胜衣道:“我只知道已经进入桃花林,正要进桃花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