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道:“这话怎么说?”
田宏武想了想,道:“阁下如不现身,恕在下不愿交谈。”
那神秘的声音道:“别迫我现身,我现身对你没好处,当你们逃离‘风堡’之时,只要我一出声,你们便是瓮中之鳖,休想全身而退。”
田宏武不由惊然而雳,栗声道:“阁下为何不出声告警?”
那神秘的声音道:“我希望你们自动停止流血的行动,不愿看冤结愈结愈深。
田宏武栗有道:“阁下想要‘复仇者’停止索血的行动?”
“不错?”
“办得到么?”
“可以的,人性高于一切,‘复仇者’也是人,他有人性。”
“话虽不错,但杀人者死,也是维护人性之一法,如果流人血者不得到适当的报应,天理何存?人性何在?”
“这是偏激之见,因果循环,无了无休,适可而止,忍让三分,便是无量功德。”
“事事忍让,岂非使凶残之徒,宵小之辈,大逞其凶顽,善良何堪?”
“说的对,但该有个限度。
田宏武一面说话,一面注意发声的方位,但始终无法判定,他暗惊对方功力的高深玄奥,听口意,对方有意中止这场杀孽,可是自己并非“复仇者”,甚至根本不知道“复仇者”为谁,实在用不着与对方多费唇舌。
当下话锋一转,道:“阁下悲天悯人,可钦可敬,但在下并非‘复仇者’,说多了也是枉然,既然不愿现身,见示名号如何?”
那声音道:“没有提名道号的必要,何况我名号,早已抛弃了。”
田宏武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恕在下失陪了。”
说完,转身便走。
身后,又传来一声叹息,田宏武的心弦为之一颤。
这声叹息到底代表了什么?是悲天悯人以天下为已任,是无可奈何,抑是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他懒得去想,想了徒自伤神。
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已被认定是“复仇者”的同路人,而真正与“复仇者”一路的,反而不被人发觉,这实在是极大的嘲弄。
奔行了一阵,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自问,去哪里?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托身之处,去哪里?
流浪了这些时日,他第一次深切地体验到彷徨无依之苦。
月光似水,天阔地长,但他真的设有容身之地。
突地,他听到一阵悉索的声音向自己移近,很轻,但由于夜静,听的很清晰,像女人的裙裾拂草,又似微风扫枯叶?他知道有人来了。
“谁?”他冷冷地开了口。
“我!”回答的也很利落,是女人的声音。
田宏武回过身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来的竟然是“芙蓉女”聂小情的侍婢锦儿,想不到她会到了此地,有她现身,“芙蓉女”当然也到了开封。
锦儿笑嘻嘻地道:“田少侠,路真窄呀,我们又见面了?”
田宏武冷哼了一声,道:“不错,江湖路是很窄。
锦儿打趣似的道:“想不到田少侠还是个雅土,踏月夜游,逸兴不浅啊?”
田宏武针锋相对地道:“锦儿姑娘想来也是个中人,彼此同好!”
锦儿披了披嘴,道:“如此良宵,的确不应该等闲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