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鼎新道:“叫掌柜的马上到房里来见我!”
小二转身去了。
余鼎新把一路滴到房里的血迹也予清除。
不久,掌柜的匆匆来到,“风堡”的总管,他当然是认识的,毕恭毕敬地躬身道:“大总管有什么吩咐?”
余鼎新道:“劳驾买具棺木,要上好的,再备辆马车,同行的胡爷刚刚得急症亡故,遗体得运回堡里。”
掌柜的脸色一变,明知有异,但却不敢问,哈哈连声去备办去了。
余鼎新松了口气,掩上了房门。
田宏武迫不及待地道:“事情如何发生的?”
余鼎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田宏武两条剑眉蹙成了一个倒人字,栗声道:“刚才应该立即追凶,对方化装成店小二,多半是混在里院的房客里……”
余鼎新摇头道:“对方头上没刻字,脱了行头怎么辨认?闹开了,凶手抓不到,还得惊动官府,反而多麻烦,事实上是我慢了一步,发觉时来不及了。”
这话多少近于强辩,但田宏武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不争辩了,心念一转,道:“奇怪,使人想不透……”
余鼎新道:“什么想不透?”
田宏武道:“如果说,下手的是‘复仇者’本人,他怎能算得这么准,我们必投入这客店,胡教习又会如厕,他正好份作店小二下手?”
余鼎新沉吟着道:“据我推想,他是跟踪我们人店,化装成小二,伺机下手,碰上胡教习如厕,这是巧合,否则的话,他必然另有别的手段。总之,他已传出了竹签,不达目的是不会罢手的,当然,如果在店里他没机会,路上难保不出事。”
田宏武望了床上的尸体一眼,道:“实在想不到,太可怕了,接连三条人命,都是贵堡的高级人士……”
余鼎新摇头苦笑道:“只有回堡里再商量了,说不定下一个轮到本人,但,为什么呢?”
田宏武深深一想,道:“在下想就此告别,烦总管代向堡主致意!”
余鼎新道:“田老弟,你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走!”
田宏武道:“为什么?”
余鼎新先失笑才道:“老弟,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些事都发生在你进堡之后,你如果一走,岂不招人疑心,所以……我的意思我俩还是一道回堡,比较合适,再者,堡主对你老弟十分器重,诚心结纳,似乎也不该过份拂人好意,你说是么?”
田宏武点了点头,无话可说,心里纵不愿意也不成,事实上他早巳知道自己是外人,凑巧碰上这些怪事,难怪人生疑。
他本想乘机打听一下“凤凰庄”的血案,因为庄堡近在咫尺,但又顾虑到万一被人知道自己与“凤凰庄”的渊源,打草惊蛇,就更加棘手了,只好作罢。
突地,他想到如果当上了“风堡”的武士统领,就近探查这一桩陈年血案,可能要顺利得多。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不由活动了,但,这打算只能放在心里。
口口口口口口
约莫傍午时分,一辆马车出了城,车里装的是一具棺材,车帘低垂着。
马车后面,随着两骑骏马。
马上是田宏武与余鼎新。
胡大明的噩讯,一早便由“风堡”派在陈留的弟子,传了回去。
一车两骑,直驰开封。
秋风扫着落叶,也卷起了滚滚黄尘,远村近树,像罩在层层浊雾里,连日头也变得昏黄无力了。
如果是在江南,炎夏的余威还没退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