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星闷着头转身要走,细密的雨丝恰在此时飘落,在庭院灯下织成朦胧的纱帘。
陆长宴抄起门边的黑伞追出来,伞面堪堪遮住她发顶:“说过讨厌我的人,倒是很执着当小舅妈。”
“我想不想当,陆总心里没数吗?”鹿南星快走两步任雨丝沾湿发梢。
“寿宴之前或许想过,现在只觉得……”她停顿冷笑,“冷心冷肺的人,只配得到我的讨厌。”
伞骨突然压得更低,陆长宴的气息混着潮湿的青草味逼近。
“鹿小姐倒是有资格说别人冷心冷肺。”他语气凉凉。
“不然呢?”鹿南星猛地转身,“非要听我哭着说对你情根深种非你不嫁才满意?还是让我像之前那样追着讨好你才满意?”
气氛忽的低沉。
夜幕中雨滴坠在地上的力度大了些。
陆长宴伸手拉开迈巴赫车门:“先上车。”
“凭什么?”鹿南星扬眉。
“陆长宁让我送你。”
鹿南星讥笑,“长宁姐让你送你就送?陆总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陆长宴握着车门的手泛白,“上车。”
鹿南星坚持,“不上。”
陆长宴睨着她,平静的眉眼是暗涌的狂躁。
他突然攥住她手腕,鹿南星惊叫着后退,被他拽着手腕塞进后座。
“你疯了!”她抬脚就踹。
黑伞坠在地面惊起水花,陆长宴单手扣住她脚踝,西装裤贴上她小腿,“这里到市区四十分钟,不想淋雨就听话。”
“淋雨就淋雨!”鹿南星咬着牙,抓起后座她之前买的抱枕扔了过去,“也好过和讨厌的人待在一起!”
‘讨厌’两个字像把冰锥刺进心脏。
陆长宴扣住她脚踝的手骤然松开。
鹿南星趁机推开他跳下车。
她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手指故意敲得噼啪作响。
“陆总怕不是老古董了,现在都是网约车时代,陆总好走不送。”
陆长宴看着鹿南星,屏幕蓝光映着她湿漉漉的睫毛,像淋雨的蝴蝶。
他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鹿南星站在路边,倔强地盯着屏幕上转动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