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很识趣的在王太医左右加了四把椅子。
这位置刚好与林孝珏平行,贤王世子坐下后目光很自然的转向她。
“小姐你有什么道理现在讲吧。”
感情他就是来听热闹的。兰君垣不由提唇。
林孝珏点点头和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顾向两排的大夫,开始讲了。
“南宋,陈言着书,三因极一…病症方论,简称三因方,大家可听过。”
谁学医看南宋的?名医不都看张仲景吗?众位大夫无人接话。
林孝珏目光一沉接着道:“仲景先生也说,千般疢难,不越三条,陈言先生熟读内经,将病因归三,外感六淫为外因,七情内伤为内因,饮食所伤、叫呼伤气、虫兽所伤、跌打损伤、中毒,金创等为,不内外因。也就是说,这病症,从发病原因上找,可以分为三种,第一外感病,大气中,存在我们看不见、摸不到、闻不着的东西,但它一旦,突破人体,卫营之气,就会使人体发病。多见表实证。
二一种,七情内伤证,与五脏六腑有关,有人的出生,习惯,情志等方面,原因引起的,一般虚证较多。第三种,我就不赘述了。”
一是无声,都被他的理论吸引了。林孝珏慢着语气缓了一口气,接着道:“这疟疾,本是外感病,是疟疾原虫引起的。”有个大夫一抬手,林孝珏摆摆手:“这些我说了,大家可能,也不懂,先不细表。”那大夫看看左右尴尬的落下说。
林孝珏面朝房门,目光笃定,接着道:“总之,就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并不是,人体本来就有的,所以这位老兄说,疟疾有胎疟,我就呵呵呵了。”目光斜向左后,这位老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都被这小姐幽默的言语逗笑了,蒋太医面色发青,但别人正在说话,打断了太没道德。忍下了。
林孝珏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疟疾有胎疟。那风寒证,应该有胎风寒了?你们听过吗?”
风寒证大家都知道是外感病,她举这个例子谁都可以更好的理解疟疾了。
众人了然似的相互交流,一时间陈府的大厅炸开了锅。
贤王世子听得很是入迷。虽然他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小姐和她身后蒋太医的表情可以看出。两个人杠上了。
他心思玲珑,马上起了调侃之意,问向蒋太医道:“我听了这么久才明白。小姐解释的是胎虐啊,方才难道是您提出的胎虐这一说?蒋太医,难道是你吗?”
再一次强调了发明新词是有风险的,可能被人笑话。
蒋太医本已无地自容,被这一问,就想跑了,可是他是宫中太医,这么跑了以后没法混了。
他硬着嘴道:“小姐说这些又能表明什么?陈公子是不是疟疾吧?既是疟疾,我用截疟的药有何错?”
“是啊,只不过取名字错了,用药又没错,小姐不必咄咄逼人。同为太医院的王太医为蒋太医辩护。
林孝珏没理他,她听后面这位钻空子,突然转过头去,正好与后面这位平视。
“你也不用跟我,咬字眼,公道,自在人心,疟疾截疟,没有错,但是明知道,截不住,还一条道儿,跑到黑,就有错。”
蒋太医被这突然放大的面孔吓了一跳,词穷了:“我哪有一条路跑到黑?”
而且这样一条道跑到黑的可不止他一人。
众人中有一直建议给陈六郎用截疟药的,且用量越来越大的都不觉低下了头。
看着这些人的表现,最有威信的蒋太医都哑口无言,这时候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陈大人也有点醒悟了,刚开始他是看好这个人,后来因为一张方子他又不看好这个女子了。
到现在……
现在满堂的大夫都不敢与她争辩,或许她说的真的最在理。
陈大人微微低着头的突然抬起来,他问道:“小姐,您说了这么多,不如直接就告诉我们,为何要用这滋阴凉血的药,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家六郎。”
林孝珏怒气冲冲看着他:“我还要,如何解释?现在我就,跟你说了。”看陈大人一脸茫然,叹口气,语气平缓一下:“你不懂医,算了,我再说一遍。方才我说,生病基本通过,三个途径,陈公子,原本是七情内伤,引起的体虚,所以疟原虫,更容易突破他的,营卫之气,进入体表,达到血液,故而,光截疟是,不行的。他是内虚夹实证,若你分不清,何为实证,像发然,呕吐,泄泻,这样有状态的病,就是实证,既然是虚证夹实,实证的药,用了不好,自然要补虚了,陈公子阴虚体质,本就不是死症,是你们医病的,思路错了。”
这样解释的也太详细了。
众位大夫没听过她先前跟陈氏夫妇所说的,即便只听这一段,也能明白为何用滋阴凉血之药了。
有个大夫和邻座的交流完,问像陈大人:“大人呐,小姐先前是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您怎么还不信任呢。”
这些方才还说方子不能用的老家伙开始倒戈了。陈大人心道:“我不是被蒋太医说的动摇的吗?”
再看向门口,还有活例子韩东宝。
回过头来陈大人面露羞怒的看向蒋太医。
蒋太医被推到人前,即便他此时退缩也会落得骂名,不如跟着女子拼一拼,就不信她说的永远是对的。
蒋太医怒着眉毛问道:“小姐说公子是虚证?何虚?”
“难道,你连虚证都,诊不出?”林孝珏问的很不屑,嘴角一撇,淡淡道:“肾阴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