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中生意有爹爹和根儿管着,不必操心,但衣坊却是新开,又投了许多银子,这么荒着不是办法,所以想搬到京中发展发展,试试环境。
一番说辞,在情在理。
她将那信看了又看,没什么破绽,才折好,装了信封。
另外细细理了清单,不过这些东西,在她没把自己安顿下来前,倒不急着往京里运,慢慢折腾也不迟。
起身打来清水,洗了脸,重新拢好头发,收拾整齐,才开了门过了隔壁
周成贵见她过去一个来时辰,情绪就稳定了下来,有些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不寻死觅活的,总是好。
雪晴先将家书递过去,“周大哥,这是给我爹娘的信,就麻烦您捎捎。
周成贵接了,收进怀里,“这有什么好说的,你 … …真的没事吗?”她太过镇定,反而让他不安。
雪晴苦笑了笑,“说我一点不伤心,那是骗人,你们也不会信。我伤心,伤心得恨不得一头扎进护城河里,但死了能起什么作用?该乐的人,还是乐,单苦了我爹娘,她二老还指着我养老送终。”
周成贵 哎,了一声,贴心贴肺的难受,“好好的,怎么就遇上这担子事,哎!”
辛雨泽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暗暗称赞,好坚持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明明疼不欲生,却能如此泰然处事,实在难得。
雪晴又递上清单,“还有许多事情,我没能想好,这些东西,到是不急着要,不过先写在这儿,您回去让婉幺娘帮着收拾收拾,要的时候也方便,不用临时到处去寻。”
周成贵接过去,看了看,“你当真要留在这京里做买卖?”
雪晴点了点头,“这么在这儿呆着,长吃长住光叫爹娘供着,也不是个办法,再说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如寻些事来做做,这日子也好打发些。
周成贵想了想,她整天闲着没事做,难免胡思乱想,没准什么时候就钻进牛尖角里,倒生事端,“也好,我明儿一早就动身,凡是你要办的事,定给你办得服服帖帖。”
雪晴拂了拂,“雪晴在这儿先谢过周大哥。”
周成贵盘算着如果她在这京里长住,一个单身女子,总不能长期呆客栈这种人多事杂的地方,少不得要租赁间宅子,将自己这趟买卖挣的银子尽数取了出来,堆在桌上,“我京里也不熟,让二弟帮着寻个住处,这些银子先使着,不够的话,我下次来京里再捎些过来。”
雪晴推了不肯受,“得了他出事的风声,我爹娘就想着要花银子打点,给我捎上的银子也不少,如今那些银也没使上,全省下了,足够我在这京里折腾上一阵子的了,大哥这些银子,也就不必了,你好生存着,也好早些娶房媳妇。”
周成贵哪里肯收回来,“我急什么,你一个人在外,身边多带些银子,办事总是容易些。”
雪晴死活不肯收。
周成贵有些急了,灵机一动,“要不这样,这些银子当是我给你做买卖入的股,你以后生意做起来了,再给我分红。”
这买卖八字没一撇,还不知以后什么环境,雪晴仍是不肯受。
辛雨泽轻咳了一声,对雪晴道:“弟妹,这大哥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至于住处,也不必急着另寻,我在京里有一处小院,小是小了点,但还安静,长年也没人住,只是把了些钱给隔壁卖茶水的婆子隔三岔五的去扫扫灰。如果弟妹不嫌弃的话,先住着,实在住不习惯,再另外找房子也不迟。
周成贵听着一拍大腿,“这合适,二弟的宅子,总强过外面人的,少是非,又省心。”
雪晴也觉得甚好,“那就按着京里的房价 … …”
话没说完,辛雨泽抬手打断她的话,“弟妹这么说就见外了,那宅子之所以丢空,是我没心思理会,弟妹肯住,我也不担心那宅子时间太长,荒废了,再说你去了,也不必再请着老婆子打扫,这租房子的费用也就省出来了
雪晴还没回话,周成贵接了过去,“一家不说二家话,你二哥不是外人,这一家人哪还有说什么钱不钱的事,你在那住着,我回去给你爹娘一说,他们二老还放心。再说了,我以后到京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混上个热饭吃。”
辛雨泽点着头,“正是。”
雪晴见他们这么说法,才不好再推,答应了下来。
辛雨泽见没什么事了,也不坐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安排安排,叫几个人过去连夜收拾出来,明天就来帮你搬过去,然后你看要添置什么,我顺便陪着弟妹去办了。”
雪晴忙一叠声的谢了,送了他出去,等他转过楼梯看不到人,才转身辞了周成贵,回自己房间。
掩了门,整个人垮了下来,拖着脚慢慢在床边坐下,幽幽的长叹了口气,眼睁睁的望着地面,虽然是铁了心留下,可是到底这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却是迷茫得很。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