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助这名员工的妻子在当地府衙找了一份清闲而多薪的工作,还和这个人的儿子成了朋友,那个刚上初中的孩子,对大自己两岁的她甚至产生了些许朦胧的好感。”
“最终,在17岁那年,她抛弃了两个英俊的情人,与这个已经成为家族股肱之臣,为自己带来巨大利益的中年人发展出了恋情,还怀上了对方的孩子。我曾调侃她亲手把这次训练的难度从’人’升级到了‘伴’和‘亲’,她则笑而不语。”
“一年后,也就是她18岁那年,在生下那个婴儿后,她被告知了第四步的内容。”
“然后,她笑着接受了试炼。”
“后来,她的爷爷,那位掌管她所属门阀超过一个世纪的老人,在多个私密的重要场合,都会自豪地反复描述当时她脸上那美丽的笑容,直到因过度衰老而离世前,那位老人依然在夸耀她的优秀。”
“我还记得那半人不鬼的老东西说到这些时,总是带着浓重的乡音,大笑着来上一句,‘她懂,她一下子就懂了!’”
“然后,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残忍而冷静第执行了第四步。”
“她先是通过外部力量核查那家企业的账目,将男人送进去接受调查。然后,通过一番密谈与足够的利益,让她的妻子与他脱离关系,带走了他的儿子。”
“接着,在男人结束调查后,用一顿丰盛的晚宴为他接风,主菜是一道鲜美的‘烤乳猪’。”
“当男人得知自己吃进去的究竟是什么后,告知他被解雇,并安排他的妻子重新接纳他。”
“等他回归家庭,静思己过,洗心革面,决定再不与她的家族沾染任何关系,过好余生后,让他的儿子染上无法戒除的神经类药物,再把他的妻子变成了她夜晚使用的奴隶。”
“最终,这个中年人被接连的打击,与已经似鬼一样的儿子吞吃掉了一切。”
“这个男人现在还活着,以一个行尸走肉的身份,睡在他家乡那座城市的一个公园里。经她的授意,每天都会有人去给他投喂狗食。”
“那狗食里掺杂着他儿子的肉。”
金绮蓉一面说着,一面重新坐到那张巨大而舒服的床上,缓缓侧卧。
她挥了挥手,一位侍者在黑暗中为她斟酒,而后快步而平稳地把酒奉到她的手中。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合格’。”
“我还知道另一个家族中,一个格外被长辈看好的继承人,在年幼时选择了‘伴’,并在18岁时拒绝了第四步训练。”
“他选择的‘伴’是一位美丽的少女,而后他脱离家族,与其成婚,幸福美满地过了几年好日子。”
“只不过,有一天他忽然得知,他的孪生弟弟其实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生命训练的对象。”
“后来,我去那个家族拜访时,曾经见过他。”
“他有着英俊的五官和嫩滑的皮肤,那时,他正以一本书的形式躺在他弟弟的书架上,旁边陪着他的一本小册子,就是那名他心爱的女子。”
“这就是‘生命训练’,是足够古老的门阀世家们培养后人的诸多秘术中,最基础,传播最广的一种。”
黑暗中,金绮蓉不再言语,怔怔出神。
这个世界,人吃人,鬼吃人,从来天经地义。而她开创的觉醒者组织,也秉承了这样的真理。
她是金家的人,是通过了生命训练的,合格的金家后代。不同于自己那个优柔寡断的妹妹,她完成了训练,并且选的是“畜、人、伴、亲”中的“人”类训练。
她还记记得,自己完成训练时如手术刀般精密的操作,并没有让自己的父亲满意,他认为她在刻意“不殃及无辜”。
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个早就被母亲化学阉割的男人的看法,也不总会想到那个曾以为自己是她闺蜜,却最终变成一滩烂肉的平民女孩。
只是,两年前,当她拎着一个三阶异能者的尸体,漫步在黑群岛的牢狱深处时,当她看到在牢房一脚匍匐的安吉拉时,下意识就将那个身影与曾经在自己身边笑闹的女孩重叠在了一起。
她们有点像,只有一点点。
所以,对失去安吉拉,她本应毫无感觉。
这只是又一次小小的训练罢了。
但她依旧能觉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心底逐渐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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