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沈枫棠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是跟谁打了一架,浑身都没有力气。
梅红进来服侍她起来洗了脸,才方觉得好了一点。
“咦,这个香囊好像之前没见过。”
梅红从枕边拿起一个香囊仔细打量了几眼,然后递给沈枫棠看。
沈枫棠接过来闻了闻,里面是一股醒神的龙脑香,凉气通过鼻子窜进脑中,瞬间就让她精神了不少。
“应该是绣房新送过来的,”
沈枫棠把玩着那个银紫色的香囊,觉得这料子有些眼熟,好像跟她与微尘成亲时穿的那件礼服的料子差不多,“这香丸做的不错,今儿就带这个吧。”
梅红应言给她找出来一条淡紫色的衣裙,挂上这银紫香囊倒是十分得宜。
昨天沈枫棠虽然醉了,但还是记得秦桓曾经来过,也记得自已答应他要帮他找蜀锦,至于他走后她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睡觉的,却是半点都没印象了。
不过她在自已院里,左不过就是被婢女们搬进来的,倒也无妨。
沈枫棠收拾清爽之后,先去乐乎苑给沈老夫人请了个安,知道沈小蝶醉得还没起来,心里倒是觉得自已还不算最丢人的。
沈老夫人忍不住说道:“你笑什么,你也没比她强多少!以后在外面不准喝酒,听到了没有?”
沈枫棠讨好道:“这不是昨儿高兴嘛,而是是在家里,若是在外面,我可不敢这么喝。还是祖母海量,明明喝的比我们都多,竟是一点都没醉!”
这话却是夸到了沈老夫人的心坎上,叫她分外得意。
“那可不,我年轻的时候啊,可是能跟你祖父一起出门谈生意的,这点酒算什么,便是那最烈的烧刀子,我都能喝下这么大一整坛!”
沈老夫人用手比划着,然后给沈枫棠说起她年轻时候的故事。
沈枫棠一直觉得沈老夫人是个规规矩矩的后宅妇人,与秦家后院那些夫人们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困于宅院,未见过世界之大,故而因循守旧,固执已见。
然而近日听她细说往事,方才知道原来她的人生也曾经那般精彩。
沈老夫人可不是什么深宅妇人,沈家当年能起家,她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是她不顾家里反对,认准了沈老太爷能成事,不但将自已的嫁妆都拿出来帮他做生意,还亲自陪着他走南闯北,从行脚的商贩做起,最终落户京城。
沈家的绣房、织染厂、布庄都曾是她的心血,一直到沈老太爷病故,她才彻底将家里的产业全都交给儿子儿媳,自已居于深宅,再不插手分毫。
“祖母,那当年爹娘去世后,您为何不重新接手家里的产业呢?”
沈枫棠不解的问道。
如果沈老夫人肯出手,那便不会有秦逸什么事儿,沈家也不会被掏空,到如今丢了大半产业,勉强支撑的地步。
沈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还是不够通透,这件事你回去自已琢磨吧,什么时候琢磨明白了,就算你真的懂事了。”
沈枫棠一路往绣房去的路上,还都在琢磨沈老夫人的话,却是始终不得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