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就这么走进来了,不也是无人敢阻拦?
沈枫棠没有去点香,而是径直走向供台一角,将那已经发黑的金牌一角拿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秦朗立刻又来拦她,她却抢先开口道:“我今日前来,就是来取回本该属于沈家的东西,秦家如今是朝廷新贵,秦大人官居高位,早已用不着沈家帮衬,这金块留在秦家祠堂平白污了你们的清高,已经不合适了。”
前世她与秦逸成婚后不久,秦家就将这金块丢出了祠堂,她费尽周折也未曾找回来。
如今她既然要与秦家彻底划清界限,那自然不会再将祖父的东西留在秦家,任由他们作践。
“枫棠,秦沈乃是姻亲,秦家如论何时都不会嫌弃沈家的,”
秦朗缓了语气,“我虽为吏部侍郎,但亦是你的叔父,待你跟秦逸完婚后,我亦会对沈家多加照拂,不必如此生分。”
沈枫棠奇怪的看向他:“怎么,秦大人竟然不知道我今日是为了退亲而来?”
秦朗皱眉道:“父母之命,岂能任由你儿戏?你与秦逸有口角可以说出来,我替你做主便是,但退亲是绝不可能的。”
“我实在不知秦大人到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故作无知,我与秦逸,与秦家早已闹得满城皆知的地步,在你口中却只是口角而已?”
沈枫棠冷笑,“秦逸负我在前,你秦家欺我沈家在后,别说结亲,今后我沈家再不想高攀秦家分毫,自此再不相往来才好!”
秦朗却并不当回事,只是道:“今日是看着你祖父与父亲的颜面上,我秦家才会如此正式的相迎,否则你与秦逸这等小儿女的私事,又如何能惊动这么多长辈?我怜惜你一个孤女,自小无人教诲自然不知礼数,故而不想与你计较,你且回去,我会叫人去沈家好生教导你女子应有的规矩。”
沈枫棠突然明白了秦逸那盲目的自信和不知廉耻是跟谁学的了。
秦家有这样的家主,难怪能做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来。
“秦大人,我尊称你一句大人是因为你是朝廷命官,但即便是官员,也管不着我的私事!”
沈枫棠也沉下脸,“你号称知礼懂礼,却旁若无人的公然评判一个女子,还当真是君子啊。”
“你!牙尖嘴利!”
秦朗怒道,“我当你是自家小辈才愿意与你多说两句,否则就凭你一个商贾之女,也配与我说话?”
“那正好,我正不想跟你废话呢,”
沈枫棠也不再掩饰,伸手道,“将我的婚书和庚帖还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踏入秦家大门!”
秦朗呵斥:“放肆!长辈定下的婚事,岂是你一人可解除的?”
沈枫棠拿出沈老夫人的手书:“我祖母亲笔写的退婚书在此,这婚事,我今日是解定了!”
“枫棠啊,姑娘家家的,别这么大脾气,”
一个秦家族老突然开口道,“秦逸犯下的错事我们亦是有所耳闻,也知道你心里委屈,所以今日才会开了祠堂。”
他语气缓慢,看起来慈眉善目,不似秦朗那般强硬,“之前你叫人将秦逸送回来的时候,秦家少主秦桓已经命人动了家法,罚了他三十棍为你出气,如今我瞧着你这是余怒未消,也罢,来人,将秦逸绑了来。”
他对着沈枫棠慈祥微笑,“今日秦家家主、族老俱在,定然会为你做主,这就传了家法来,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也为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