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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氏出来后的顾希越一路上极其沉默。
临了到了警队门口,顾希越带着从谢周秦处得来的遗书就冲进了痕鉴科。
回来的路上,冷溪接到法医处通知于彤彤的尸检结果已出,于是便和顾希越约好等他忙完就去警队会议室碰头。
可冷溪足足从白天等到傍晚,才从痕鉴科门口的长凳上捡起到了失魂落魄地瞪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发呆的顾希越。
“是汞中毒。”
冷溪见到顾希越的第一时间就把尸检结果丢到了他的身上。
“目前法医给的结果是误食水银,但于彤彤表演当天的餐食都是和其他学员一起,衣物上也没有检测到有毒物质,从时间上判断,于彤彤应该是在进入剧场之前就接触了毒源。我觉得现在急需排查这段时间于彤彤都接触过什么人,看看是不是有投毒的可能。”
冷溪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顾希越却两眼空洞一言不发。
“顾希越我和你说话呢。”
“……”
“顾希越?”
“别喊了,我没聋。”
顾希越疲惫地靠在墙上,眼底全是失望。
冷溪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了?”
冷溪这才注意到顾希越的神色有异,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比对报告,指尖微微发抖。
“你从谢氏出来好像就不对。”
盯着眼前那张比对报告,冷溪目光一凛,“出什么事了?”
顾希越缓缓抬手,将那份报告放到了冷溪面前。
粗略扫了一眼后的冷溪终于明白顾希越急吼吼的去痕鉴科做了什么。
“你怀疑谢周秦是秦琅?”
冷溪“蹭”地站了起来,“顾希越你疯了吧。”
如果说顾希越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那秦琅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拴住这匹马的缰绳。
只可惜,缰绳湮灭于一场大火。
尸骨无存。
见顾希越红着眼,冷溪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秦琅刚牺牲那段时间,顾希越做出的种种疯狂举动。
他也是那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乖巧懂事只不过是这匹野马为了让缰绳安心的伪装。
“你消失一下午就是跑来这里等比对结果来了?”
“……对不起。”
提及秦琅,顾希越心里就那块碰不得的伤疤就隐隐作痛。
“是我判断失误,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秦琅,我都觉得他不是凶手……”
“顾希越!”
冷溪见他这个鬼样子火气就往上冒。
“谢周秦是谢家的私生子,秦琅的父亲还是厅长的战友。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秦琅一定没有死。”
顾希越直勾勾地盯着地板的某个角,“那场爆炸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这六年我做过上万次通灵术都没有成功召他入梦。他这个人挂念极多,不可能没有一丝残存意识,所以,他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