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头,目光触及玉桃的瞬间,呼吸陡然一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玉桃的眉眼恰似春日里的柳叶,含着盈盈的笑意与温柔,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水,清澈明亮,仿佛藏着无数的星辰,流转间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她肌肤霜花堆雪,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在阳光的轻抚下,泛着如梦似幻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那精致的琼鼻,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庞中央,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而她的嘴唇,恰似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色泽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裴雪臣一时有些出神,呆呆地望着她,周围的喧嚣都已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绝美的面容。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玉桃那温柔的声音传来:“给你。”
他才如梦初醒,慌乱地伸出双手接过干粮饼,结结巴巴地道谢:“谢……谢姑娘。”说罢,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玉桃轻笑:“无事。”
萧逸看着玉桃冲裴雪臣露出温柔笑容,心里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把火,醋意翻涌。
他眼神一黯,二话不说,强势地伸出手臂带走玉桃。
玉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看向萧逸。只见萧逸面色阴沉,紧紧抿着嘴唇,眼中满是不悦与占有欲。
“走。”萧逸简短而有力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微微用力,揽着玉桃便转身离开。
玉桃有些踉跄,只能紧紧抓住萧逸的手臂,脚步匆匆地跟着他。在离开的瞬间,玉桃忍不住回头看了裴雪臣一眼。
裴雪臣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玉桃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失了魂一般。
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玉桃的模样,那温柔的笑容、关切的眼神,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上。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沈珏尽收眼底。
沈珏脸色泛冷。
*
国子监乃男子修身治学之所,向来遵循着严格的规矩与传统,从未有过女子在此伺候读书的先例。
可如今,萧逸却公然打破这一惯例,着实让管理国子监的张夫子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张夫子心里也清楚,萧逸身为小侯爷,深受皇后娘娘宠爱。皇后娘娘对这小侯爷向来是百般纵容,只要萧逸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娘娘都会应允。这一点,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夫子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他深知自已不过是一介夫子,即便有理,也难以与皇家的权势抗衡。但他又绝不能对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坐视不管,否则,国子监的规矩何在?日后又该如何教导其他学子?
思索再三,张夫子还是决定找萧逸谈一谈。他将萧逸唤至跟前,面色凝重,尽量压抑着心中的不满,缓缓说道:“小侯爷,您带这位姑娘进国子监伺候,实在有违我国子监的规矩。但念在皇后娘娘对您的厚爱,老夫也不便多说什么。”
萧逸微微挑眉,神色间带着一丝不羁,却并未言语,静静地等着张夫子继续说下去。
张夫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严肃地说道:“不过,有一点老夫必须强调,国子监内,这是关乎风化与规矩的大事,还望小侯爷能够理解并遵守。”
萧逸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明白张夫子所言在理,况且他也不想因为此事与夫子闹得太僵,毕竟还要在国子监求学。于是,他微微点头,说道:“夫子所言极是,萧逸明白。”
就这样,在张夫子的坚持下,萧逸和玉桃被分开安排了住处。
萧逸原以为,即便张夫子坚持将他和玉桃分开,但多少会考虑到他的身份,给两人安排相对靠近的住处。
可谁知张夫子给他安排到了离玉桃极远的住处,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萧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路送玉桃去住处。
张夫子倒也没怠慢玉桃,给她安排的屋子不错,小院布置得极为雅致,地面是青石板铺就,缝隙间点缀着嫩绿的苔藓,透着一股自然的野趣。
院子中央,几株桃花开得正盛,粉色的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在地面。
可惜这美景平息不了萧逸的怒火。
“这张夫子,简直没有眼力见!”萧逸忍不住嚷嚷,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我好歹是侯府小侯爷,竟把咱们安排得这么远,存心不让人方便!”他越说越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玉桃娇声安慰:“小侯爷。别气了,夫子也是按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