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些庸医们给玄元喂了那么多恶心吧啦的药也不见效,心想不如来问月老试试。
虽则他不是什么医仙,可毕竟见识还是比那些普通凡人要广的多的。
未曾想还真让我给碰着了。
“这,怨不得别人,也还是你闯的祸。”月老沉吟了半晌,犹豫着是否要予我说实话,“原本无甚大碍的,只是外伤兼风寒,调养几日便可。”
那些太医也都这般信口雌黄。怎么会只是外伤风寒呢,玄元病成了那般模样。
“只是病中人体虚,而你偏偏又是阴气极重的阴魂。这几日你天天与那玄武帝君在一处,阴气侵了他的体,蚕食他的阳气,怕是,无药可救了。”
我听了他这话大惊,我原以为那日玄元内热发烧,是我的阴气降了他的火,为此还得意了好一阵子,未曾想竟是这般结局。原是我害了玄元!
早便知自己是个害人精、倒霉鬼,竟连累到玄元身上了。
我心下十分难受,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有苦说不出。
“你近日便莫要与他来往了。凡人古怪得很,总以为别人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实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幺蛾子。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来人不止一个。为了掩人耳目,月老暂且先遁了。
“陆随云!”
开门的是玄元,身后跟着阿烈还有几个婢子。
玄元二话不说便将我拥入怀中,仿佛想把我按到他的胸膛里去。
久病未愈,他的面色因急火攻心而愈发的苍白,呼吸急促。
我的脸羞得通红。玄元就这样揽着我,使我正对着阿烈的眼睛。
我瞧见阿烈讷讷了半晌,嘴唇翕动,但终究还是未将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口。
“随云姐姐,方才我听人禀报,说是那琉璃来拜访你,我们怕你出事,便急急的赶了过来。”
玄元听了这话,慌忙拉开我,将我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遍:“没事么?”
“我甚好。”
玄元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眼神凌厉。他伸出手来,用拇指擦去我嘴角残余的血迹:“这叫甚好?”
“公主。”一个婢子可怜兮兮唤着,霎时间众人哗然,纷纷围过去看那婢子手指之处,我方才吐在地上的一滩血。
我略有些无语。这从人口中出来的必都是污秽之物。
这么一群闲人没见过世面似的围观我吐出来的秽物,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琉璃可真是恶毒,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阿烈愤愤的将我拽离了玄元的怀抱,“今儿个非给她点颜色瞧瞧。”
这阿烈也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主儿,不比我惯于息事宁人。
我总觉得听了方才月老那番话,更该可怜琉璃这个痴情女子:“算了,你看我不是生龙活虎的么?此事便就这般算了。”
“怎能便这样算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未待传讯太监通报,君卿就冲了进来,想必也是听了琉璃来访我的事,匆匆散了宴。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我身边都是他兄妹二人的眼线?
君卿方才定是喝了不少的酒,浑身都是醉人的酒香。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低沉沙哑。
“陆随云,你可真是个怪人。”
君卿将我打横抱起。好生奇怪,酒醉后的君卿并不似一般酒徒莽汉那般东倒西歪,他的脚下有如生了根一般沉着,“吐了这么多血,怎么还站得住。”
我不自觉的抬眼望向玄元,他的眼神躲闪,略有些不自然。
君卿将我的头给拨过来,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
玄元怕是方才跑的狠了,现下又开始咳嗽起来。我一记起之前月老说他命不久矣,便突然心痛的要命。
“连烈,扶凌将军下去休息。”君卿抱着我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更稳了些,“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