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了。”
又是一阵哄笑。
而后他们又大口喝起了酒,整个大漠黄沙漫天,都被搞得酒醉糊涂。
我心里烦躁,瞧准了时机便付钱要走,摊子老板却是说那公子替我付过了。想想无功不受禄,他却是做了这么一回好心人,便觉汗毛直立,指不定是觉着方才的他们谈话过于唐突。可我也不愿道声谢,便是拿起了行李,不想有过多纠缠。
而此时一辆马车却是拦住了我的去路。
从车帘下探出一个脑袋来,正式那茶摊子里的公子哥。
“姑娘去哪儿?”他扬着眉问。
“反正同你不顺路。”我瞅着他辇车上的鹅黄流苏,板起了脸色。
“你怎知同我不顺路?”他笑出声来。
“不敢与贵公子一路。”我瞧了瞧自己一身未换洗过的衣服。
“姑娘还是上来吧,我见这天色将暗,若是遭了风沙怎好?”他依旧好脾气劝解。
这么一说,我心也是有所动,站着望着他,复又思忖了一番。
而他见我信他不过,便是自报起了家门。
“在下湶州人士,家有二亩良田,三处宅邸,来北漠正是做药材生意。”
而我这头想着,我年纪见长,也不会被骗被卖了做丫头,一个人在这北漠行走也是极为艰难,不如就承了这个顺水人情,他于我亦是无所谋求。
而那车夫亦是跳下了车,取出了高凳,让我踩着上了马车,这般盛情亦是难却。
“我要去玉女丘。”找了一处位置坐下说,“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楼,名奕。”
“这么巧?我也有一故人姓楼。”我往前坐了坐。
“那位故人唤什么名字?指不定在下还能认识。”
我略一沉吟,道:“楼九天。”
“竟是我二哥。”
“同名同姓亦是可能。”我有几分惊奇,眼中流露出几分不信,“他那年纪,都可做你爹了。我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他了。”
“那确是我二哥,而我是十八弟。人皆说我与他五官皆像,最像的还是这双眼。”
话倒是不错,而这举手投足的气度也有几分相似,看上去也像是个满嘴胡话乱说的,听闻他排辈十八,我不仅愕然,道了一句:“你娘可真会生。”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戏谑道:“不止一个娘,或者不止一个爹。”
“嘴巴没毛,尽瞎说说。”我眼角微抽。
“你二哥……”我却是不敢深究,分明知道希望大抵是会落了空,“可还活着?”
“殁了。”
啊同我想的一样。没有期待中的惊喜,倒是徒增了几分感伤。
“姑娘同我二哥又是怎的认识?”
“他是我师父。”
“啊?”在听闻我这句话之后,他便是一副吃了蟾蜍的表情。
我不明白何事让他至于斯,便自顾自的说下去,“待从玉女丘回来,我想去他冢前上一柱香火。买点肉孝敬孝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