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耐着性子说:“师兄,我给你说的是人家店面的效率,你们能达到吗?不是跟你争辩拉面里头加的是蓬灰还是硼砂,我觉得这个硼砂呀,是那些二把刀跟着师傅没学到家,把秘方蓬灰,当成硼砂听走了。我要给你说的是,过程简化,简化,再简化,该增加设备增加设备,我看人家店面,都用机器在切牛肉片。”
陶聪不说话了。
沈在心回到位置上看了几遍,心说坏了,“是那些二把刀跟着师傅没学到家,把秘方蓬灰,当成硼砂听走了”这句话弄不好要产生歧义。
沈在心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嘴欠,非要给牛肉面正名一把。
想半天,他挽救说:“师兄,我又看一遍,觉得我那句话,你会多想,但我真的只是在说人家拉面,谁小心眼谁小狗,明天请你吃饭。”
就这样吧。
他付完钱,给人说一声,就又匆匆回家了。
回家之后,在床上折腾完,沈在心还在跟姜惟商量原膳开业的事情。
还是没有信心。
总觉大师兄既不是专业的厨师,也不再是专业的医生,在这个管理水平随科技进步的时代,也不够注重步骤分解,计量标准化和组织效率。
甚至自己要求严一些,他都觉得自己是强迫症。
去概括的话,就是大师兄的知识体系正在过时,而他跟上时代的速度和经营上的理解力,还不如自己的爸爸。
姜惟安慰说:“原膳不重要,门面是医院的,能亏多少?该开门、开门吧,很多标准都是你一手定的,以你的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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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说错了。
她笑着说:“对不起呀,老公,我说错话了。”
沈在心说:“如果他知道执行也行。现在是,他根本不了解我的理念,有时候就是一种夏虫不能与之言冰的感觉,他在北都,他就没登堂入室,就没有跻身上流,本身就不讲究,你给他稍微要求高点,他就觉得严了,就像我一开始去适应尤雅吃饭,我都惊呆了,人怎么可以这么奢侈呢,但那只意味着我们活在不同的世界而已。你要说生活,除了迁就尤雅,你让我过这么精致,我还真过不了,但我过不了,不意味着我不明白餐饮服务的极致。你的饭菜,哪怕是平价的,但要在这个价位上,打动这个价位上最讲究的人,你才有资格说自己还不错。”
姜惟说:“说实话,外头开饭馆的,都是极致控制成本造成的,能不用地沟油就已经进步了,不是说火葬场的油都流出来了,吓人不吓人?要按这种餐饮现象来对比,我觉得你搞供应链,都已经是从源头上来给家畜体检了,还不满意呀。有时候你卖得好不好,不看这个,真材实料的商家,未必就比奸商卖得好,要是做生意都只靠货真价实,真材实料,就不会有奸商存在了,对的吧?你得从营销上想办法,你就别一说就是大师兄不理解你了。”
也对。
可以开业吗?
就怕一开业就搞砸掉。
再怕,短时间也提升不上去了,就目前来说,哪个萝卜品种更好吃,这种比较是真做不了。
第二天早晨,带尤雅去医院,亲自给尤雅做产检,根本顾不上,他就给何院长打了个电话,让何院长开始做准备。
一切设备都是新的。
把尤雅放在病床上,病床上也是崭新的一次性床单,口中哄尤雅,像跟宝宝说着好话,还给她塞了一根棒棒糖,然后打上医用超声耦合剂,用腹部探头轻轻扑捉着,看着影像,沈在心心里莫名难受,不由跟尤雅说:“这台B超是新的,我都锁了起来,就是知道你不喜欢用旧的,那边还有一台彩超,也是崭新的,留给你用的,结果现在你这样了……”
肚子里的孩子非常健康,没有因为二人时不时运动受影响,也没有因为有官司,来回折腾而不健康。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在心就是觉得它太小,为什么给人的感觉,错了一两个月呢?
是因为尤雅劳心劳力,越来越瘦,孩子缺营养吗?
有苦难言呀。
不掏钱,不好意思去问医生,为啥宝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一两个月呢?
清理探头,准备放回原位,感觉一只手放在自己背上摩挲,沈在心怕她不耐烦,哄她说:“乖乖躺一会儿啊,不要动,马上我就扶你下来,啊。”
关掉设备,回来扶尤雅,发现她脸上都是泪。
就这样,人总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沈在心找找清理医用超声耦合剂的纸,发现太粗糙了,怕擦伤她的脸,就用手指给她揩,揩一颗又出来一颗,擦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