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清淡然一笑,道:“所以,你虽葬了他,却根本连墓碑都没有为他立一块,更是连一次都没有去祭祀过”。
杨晓风已不愿再接话,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还是出去走走吧。
刚踏出一步,忽就被屋里的一阵哭泣声打断。
也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兰如是和洛清雪竟同时号哭了起来。
杨晓风只得停了停。
李木清和谢山皆是一愣,随即大震,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明了。当即闪身冲进了屋里。临了,李木清还不忘回头最后看了杨晓风一眼。
杨晓风立在原地,久久未动。就这样定定的呆立了许久后,终是缓缓走了开去。
自始至终,他竟连回头看都未曾看过一眼。
洛文斌这次昏厥过去后,便再也没有醒转过,又过了三天后,他终是彻底离开了人世。
在对女儿女婿的愧疚,以及对自己过错与罪恶的自责中,黯然殇逝。
或许对洛文斌来说,这样的结局反而更好。
一个人整天若是只活在悔恨与歉疚之中,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虽然就像杨晓风说的那样,死并不能消弭掉一个人的罪恶,更无法挽回他曾经所犯下的那些过错,但随着洛文斌的死,曾经因为他所带来的那些伤痛终究也渐渐消逝掉了。
死亡在带走他生命的同时,也一并带走了杨晓风对他的恨。虽然始终无法原谅,但现在再恨,还有何意义?
葬礼办的很低调,一应诸事更是从简。就在洛文斌离世后的第五天,便让他入土为安了。
按理说,头七未过,本不该这么早下葬的,但不知为何,洛清羽却急着下葬,其他人自是不便多说什么。
很快,又已是半月之期。
后谷。
洛清雪一身缟素,立于父亲的新坟前,眼中虽没有泪,但却总免不了凄然神伤。
她本就衣衫单薄,更何况此时正是隆冬之际,寒气最重。
冷风袭来,她下意识的将衣服裹紧了些,只是,即便如此却仍是抵不住逼人的寒意。
只站了一小会儿便已经冷的直哆嗦。
“回去吧……”,一件厚厚的裘绒长袍很适宜的披在洛清雪身上,同时,杨晓风冷淡的声音也已在身旁响起,道:“外面这么冷,别冻坏了身子”。
洛清雪不光身上,心中也顿时暖和了许多,不过却无动于衷,就只是冲他笑了笑,看样子是不打算听话了。
杨晓风无奈道:“孩子总该要喂奶的吧,难道妳忍心让女儿饿着”?
“唉,你呀……”,洛清雪没好气的数落了他一句,道:“你就不能先给孩子喂粥吗”?
不过她也没法子,谁让她如今当娘了呢,当下嘟囔着感叹道:“你说,这要是离了我,你们父女两个该怎么办呀!”
杨晓风直接道:“凉拌”。
洛清雪被逗得淡笑了一下。不过,忽又收起了笑意,脸色也瞬间沉重了许多,先是扫视了一眼父亲的坟,随即转向杨晓风,柔声道:“你……你恨他吗”?
杨晓风笑看着她,反问道:“妳觉得我该不该恨他”?
洛清雪和他对视着,随即又将目光移到了父亲的坟上,略略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道:“杀亲之仇,如何不恨”?
“是啊,杀亲之仇,如何不恨”。
“其实,你更应该恨我”?
“恨妳”,杨晓风表示自己没听懂。
洛清雪淡淡道:“若是在你离开的那些年里,我变了心,那等你回来的时候,或许我早已嫁作了他人妻。如果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许多事了”。
“嗯,似乎是有些道理……”,杨晓风头道:“但照妳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