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惊得跳了起来:小叔叔!
她猛一回头,果然看到洛泽就倚在棕红色的门框上,看着她时宠溺又温柔。他摇了摇头,再度清了清嗓子:肉肉,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月见的脸很红。
刚才的话,全被他听见了。
既然都听见了,就听见了吧。哒哒哒地小跑了过去,她扑进他怀里,笑:小叔叔,我知道你爱听。我的终身事业,就是你和使你快乐啊!
咳咳咳咳。洛泽的脸也红了。
月见看见他的额间起了汗意。她囧了好一会,声音娇得不行:小叔叔,人家说的使你快乐,是雕塑上!雕塑上!你以为是什么呀你
她太口无遮拦,再说下去,指不定在别人面前说出什么话来,他直接吻住了她。
这个吻绵长,甜蜜。
等到他松开她。她抚摸着自己的唇,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软软糯糯地叫:小叔叔,你欺负肉肉。
就连谢文清都忍不住笑了。
月见才想起还有人在。臊得她一头撞进了他胸膛里,咚的一声,洛泽都觉得自己的胸骨疼了。现在就知道羞了。你这女人,还懂得羞字怎么写吗?!洛泽揉了揉她的头,怕她撞伤了脑袋。
小叔叔,羞字怎么写?月见睁着脉脉含情的大眼睛看着他,离得他很近很近,唇几乎要贴着他的,才说:你手把手教呗。然后再靠近了一些,紧贴着他身体耳语:就在我身体上写。
洛泽:你这女孩与女人,都不好意思出口了,他脸很红,月见看了啧啧笑。
月见其实对他一向温柔,举起手来,替他擦去了额间的汗:小叔叔,你已经在想了,不然怎么这么多汗。小叔叔,你真纯情,真可爱。
洛泽:
谢文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红光。
月见一回头,笑了:因为是爱。对吗?!虽是问句,但她笃定。
这句话使得谢文清一震,调整了许久情绪才说出话来:你居然看出来了。
因为你视力的问题,小清。你看不见清楚图像,也看不见人的模样。但当你看到爱,那个人的轮廓是红色的。我在你《红》的作品里,品读了出来。月见说:你画走在街上的人。街景虚晃模糊,但人撑着一把红伞,身影也是红的。我想,那个是你的爱人。
关于这一点,月见还曾特意打越洋电话请教过慕骄阳。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个半盲的人,确实是会因为强烈情感,例如爱,而看到除了黑白灰意外的其他色彩。红色,本来就代表了强烈的意念,其实还是大脑控制了眼睛,让本体以为自己看到了红色。是人的大脑,人的强烈情感在作怪。
曾经是。谢文清有些唏嘘:可是他出了意外,走了,只剩了一对眼角膜给我。但我当时没有足够的钱,做不起手术。医用保存眼角膜也需要很大一笔钱。我让给了别的人。
再说起这些,她已经很平静了。
月见沉默许久,说:现实从来残酷。社会各路捐钱的事,大多是新闻上的一两件概率。但现实里却是桩桩件件,鲜血淋漓。无法解决。
你有一双慧眼。谢文清走了过来:你这个人十分矛盾,想法明明很现实,可又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而且还相信爱情。
月见笑:我从来没有小过,也从来没有大过。
她的艰辛,洛泽都懂得。他握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小叔叔,有了你,一切都过去了。她反过来安慰他。
好,我同意你的方案。我相信你能走得更远,也能让我走得更远。谢文清回答。
月见很高兴。只差没鼓掌叫好。她说:小清,一切都不需要你出面。我会安排。只要你不怯场,面对媒体,面对法庭,一切都好办。
谢文清笑了笑:我没什么好怕的。顿了顿又说:我不想欠人家什么。我为你们各做一件雕塑吧。你们觉得好,再决定要不要我加入蓝斯,怎么样?
洛泽马上就要反驳,做雕塑这个提议很危险,可不明就里的月见已经一口应承下来。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