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扬,你将三十二势长拳再从头到尾练一遍。”严忍发现她起初在喃喃自语,最后整张脸苦闷纠结,像是正面临非常大的困扰,他没办法坐视不管,于是交代小扬将三十二势长拳练得更加熟练,他则来到暮雪身畔坐下。
“是。”小扬中气十足回话,立即劲道十足出拳。
“小狗子哥哥,喝水。”严忍一坐到她身畔,她马上变换表情,微笑递水给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开心?”严忍接过水,搁在一旁并不喝,双眼专注地望着她。
“我没啥好不开心的啊!”虽然她的脸皮够厚,可仍未厚到有脸当面问他为何不跟她求亲。
“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她在说谎,难道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告诉他的?
“哎!小狗子哥哥你就别多心了,你仔细想想,能有什么事会让我感到不开心?”她故作开朗地反问。
“……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严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的爹娘极为疼爱她,连上头三个姊夫也对她有求必应,她看起来的确是不该有烦恼,但直觉告诉他,她的确有所隐瞒,他决定不逼她说出,改以旁敲侧击,打算让她不小心露口风。
“所以啦!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小扬学得如何?你觉得小扬有没有天分?”她连忙将话题带到庭中认真的小扬身上。小扬不仅在清晨认真学习,闲暇时也会一招一式反复认真复习,一直期许他的表现能令严忍满意。
“他很不错,是个认真的孩子。”小扬的认真严忍全看在眼里,若非反复练习,小扬不会这么快就学全三十二势长拳,也正是这份认真,让他想教导小扬更多。
“你不会再担心他是品行不端、心术不正的孩子了吧?”她挑眉揶揄,取笑他当初对小扬的质疑太过可笑。
“我已经知道他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不会再对他产生怀疑了。”他以头轻推了下她的头,猛地,低笑出声。
“那是当然,不过你在笑什么?”他认同小扬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他的笑声听起来怪怪的,好似在嘲笑她。
“我在笑幸好你早上过来时没把自己的头弄得像针线包,不然经我这轻轻一撞,你头上的金步摇岂不成了伤害你的最佳暗器。”想想还挺危险的。
“才不会呢!难道你忘了我曾使‘绵里针’制止江远志的恶行吗?”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他说的事极有可能会发生,硬是要将满头的金步摇转换成攻击他人的最佳暗器。
尽管他嘴上不说,可后来她由李万里伯伯口中知晓,他怀疑周大成被江远志收买,两人打算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她仔细想过,对照当日周大成对江远志的不满以及所说的话,虽然周大成没能把话说完,但话中语意对江远志存有诸多埋怨,再者,她认为江远志出手伤害小狗子哥哥根本是出于恶意,像江远志这种心机用尽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他揉了揉她的发。
“我又没做坏事,当然好意思说啦!只是小狗子哥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掩护江远志的恶行?”像江远志那幺可恶的人,压根儿就不值得袒护。
“不是掩护,而是没有证据,你要如何指控他?”严忍料想她应该是从李万里那得知了他的怀疑,也就不再隐瞒。
“只能说江远志太阴险,做坏事居然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恨不得抽江远志的筋、扒江远志的皮。
“所以日后你若遇见他,得马上远离,明白吗?”他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我知道,小狗子哥哥你也一样,江远志那么坏,谁晓得他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你。”她可不会傻得对江远志掉以轻心。
“我会的。”严忍淡淡一笑,没说江远志已经开始扰乱他周遭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神机营与京卫指挥使司的冲突愈来愈严重,以前只是双方打几场小架,现下参与斗殴的人数愈来愈多,且多数的冲突都是由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挑起,神机营里多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遇到无理的挑衅容易冲动地反击,他担心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爆发不可收抬的冲突。
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能肆无忌惮出言挑衅,他不认为是仅仅出于对彼此的不顺延就会闹得这么大,先前他就怀疑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现下更加认定了,因为自他与江远志交过手后,冲突愈来愈多,规模也愈来愈大,于是他怀疑江远志恐怕与此事也脱不了关系。
“小狗子哥哥,为何你的笑容中会掺杂着淡淡的忧愁?”她敏感地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劲,如果是别人,或许她没办法这么快发现,但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能很快地发现他的异样。
“有吗?”他孤疑地伸手抚抚自己的脸庞,自嘲一笑,本想要隐瞒她的,没想到他的表情竟偷偷地泄露了心绪。
“有。”她非常笃定地对他点头,娇俏小脸认真仰望着他,等待他说出所面临到的难题。
“只是营里最近出了个小麻烦……”看来他还没先套到她的话,自己就得先从实招来了。
“小狗子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靠,所以才会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她难过地垂下头,小手沮丧地扯着裙摆,她想成为能与他分享快乐和悲伤的女人,不想当眼里只有华服、玩乐的笨蛋。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你为我担心。”他叹了口气,不愿她为了自己感到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