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哥想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你总是说她是从下面来的呢?你看,她能吃能走还能骂人,明明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嘛。”
地落偷偷看了我一眼,对上我鼓着的脸又吓得赶紧转过头去,她小声对枪哥说:“不是,她已经死了很久了……我认识的很多人和她都一样。”
地落脸上是一种虚无的表情,她伸出手来慢慢比划着:“他们不会说话,躺在床上,他们的身体很凉很硬。可是慢慢的,我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很多的声音,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但是没有人像她一样有那么多仇恨……”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到最后,已经恍若梦呓。
我觉得自己后背上起了好几层的鸡皮疙瘩。
“能换个话题么……”我哆哆嗦嗦开口,“枪哥,你不是说急着赶路吗?快、快走吧!我为你开路!”
我一跃而起,同手同脚走到洞口旁边,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枪哥在后面久久沉默着,却没有跟上来。我背对着他们,竖着耳朵,良久,才听到枪哥发出一声叹息。
“黄宗是你什么人?”
“哥哥。”
“那么,是你哥哥把你送到那里,和那些人呆在一起的吗?”
我没有听到地落的回答,只是片刻之后,枪哥的声音恼怒地响了起来:“为什么?他那样对你,你还要跟在他身边?!这种哥哥……这种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的哥哥,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算了?!”
他甚至都没有等地落的回答,语气很冲地朝我喊着:“任守,把这个窝囊废带上!别管她死活了!靠,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欠虐的!”
我转过头去,正看到枪哥狠狠摔了手上的烟。他的表情很复杂,好像刚才有人在他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狠狠踩了一脚。
……用这么粗俗的比喻还真是对不起啊。
我们三个在那条弯曲的洞里走了很久,其间遇到了几条岔道,都被我用掷硬币的方法解决了。
“你解决个屁啊!”枪哥捂着胸口□,自从刚才摔断了肋骨开始,每次他被我刺激到都是这样一幅东施效颦状,“你连硬币都是用我的子弹壳自己捏的造型,你除了提供幸运e还做了什么?!”
“枪哥你别这么看不起自己嘛,”我一边走一边说,“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你叫……项戎钧是吧?这名字多么具有军旅或者或者‘他xxx……他xxx……他xxx……’玛丽苏言情男主的感觉!为什么起了个自古运气是路人的名字?”
枪哥沉默了一下,蹦出几个字:“关你屁事。”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地落踉踉跄跄跟在我后面,她走得很不稳,时不时还需要我拉她一把。其实,就她这小身板,我完全可以扛在肩膀上走遍大好河山都不带喘气的,可是就在我准备背起她的时候,地落轻轻推开我的手,怯生生说:“我、我自己能行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