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的出现必然伴随着深渊的诞生,山越高渊越深。其实反过来说也对。深渊的出现必然伴随着高山的产生,渊越深山越高。”亚伦又说道。
“我突然觉得当条菜狗也挺好。”杨涅槃笑着回了句。
杨涅槃又抓住亚伦难得健谈的机会问了不少的问题,亚伦也了解到汤姆·杰瑞接下来要刺杀男爵李长寿,但杨涅槃没有说他是内奸,因为看的出来,亚伦跟教会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亚伦告诉杨涅槃当你发现一个问题是无解的,只能说明两点,要么就是信息不足,要么就是考虑的范围狭窄了,你在1和2中选择答案但又明确计算出一和二都是错的,那么很有可能是范围给小了,或许答案是3,如果你在1和2中考虑答案永远也得到不了正确的结果。
杨涅槃有些一头雾水,但还是认真记在心里了。
之后就没什么了,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亚伦和杨涅槃从浩瀚星空聊到细胞的诞生,从战争的意义聊到我们为什么活着,从领主宗主聊到隐秘组织的首领会长话事人,从上古神话聊到几大预言,从社会制度聊到历史上的几大改革。
凭借杨涅槃二十一世纪的记忆,竟然还能插上两句,比如一些关于分子的东西,关于什么上古神话的东西,杨涅槃总能给出些合理的“猜测”和“建议”,这总是让亚伦陷入了沉思。
杨涅槃发现其实亚伦还是受到了一定的思想禁锢,比如亚伦潜意识的认为每一片的土地都要有一个强者统治,他或许是主教或许是领主或许是执政官或许是皇帝,但总归是会有的。
他抨击有些地方的掌权者并没有继承祖上的才干,他认为如果能推翻他们换一个新的就好了。这有点像“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句话的感觉。
杨涅槃就提出了一个“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让平民自己掌握这片土地,由人民来选举他们的领导者,这样可以从根源解决问题,说不定可以极大的避免动荡,执政者为人民服务,他没有这片土地,但可以领导这片土地,他们是工薪阶层而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杨涅槃其实对亚伦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有一定的心理预期的,如果亚伦意识到这点杨涅槃反而会惊讶,超凡者的存在,尤其是还按照品级划分,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下人与人之间差距被无限拉大,杨涅槃不认为会有这样红色的思想诞生。
而且杨涅槃听亚伦说了一些事情后,发现西大陆与自己想象的有很大不同,这或许与杨涅槃潜意识里的统一思想有关。
亚伦说二十年前老教皇死后,唯一一个让所有人都敬畏的人死后,西大陆受地形,人口,思想等的影响,迅速走向分裂。
目前西大陆没有任何一个大国家,大有杨涅槃印象中五代十国的样子,但数量要远远多于五代十国中政权数量,地块大小也要远远小于五代十国中政权地块大小。
教会因此土崩瓦解,最强大的天主教教会只得到了一个最大地块之一的支持,成为这一地块的真正掌权者,剩下的地块都独立了。
什么牛马都敢独立,不受教会的控制。
这不乏有些九品八品的修行者甚至普通人假装自己是超凡者的,是牛是马都敢自己给自己加封男爵子爵的,还有说自己是旧教教会老教皇的私生子,自己授予自己主教的身份。这自然导致了连年的动荡,独裁制度、帝国主义空前膨胀,亚伦下意识的认为每个地方都应该有一个当权者或许是件好理解的事情,或者说,是合理的。
这正应了李仰神那句有些自称是老教皇派系的主教或许老教皇根本没见过。
杨涅槃还从亚伦那里知晓了一些事情,在西大陆由于地形地势以及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包括一些人为因素比如半神层次的战争,很多地区实行的社会制度还是不同的,并没有像东大陆一样绝大多数地区都实行统一的封建社会。
有的地方已经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并完成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科技发展程度跟三江源平均一下差不多,有的地方依旧停留在奴隶社会,还停留在物体的运动需要力的维持的时代。
亚伦听完了杨涅槃的大胆假设,想了很久,认为这是在未来有可能实现的,但也提出了很多问题。
他说大部分更优秀的制度,更强大的制度,都能在几十年内把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把其他制度打趴下,并创造大量的财富,引领科技发展甚至工业制度的革命,而这些更优秀的相比于同时代更先进的制度都具有一个很重要的相同点:组成社会基石的民的身份都得以改善,或者说民的选择权得到扩大。
比如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奴隶社会最基层百姓想要活着就只能为一个人打工,而在封建社会,最基层百姓有选择打工对象的权力了,选择权或者说身份得到了改变。
对于这个亚伦的解释是,在奴隶社会作为一个奴隶他想要混口饭吃,他只能为一个人打工,就是他的奴隶主。
这导致没有市场竞争,他的奴隶主可以百分百压榨他,只需要提供让他活着的最基本的食物而已。
而到了封建社会,作为一个农户他有选择地主的权力,他可以选择对他最好的那个地主,为他种地。当然,封建社会的市场竞争只能说有,但不算多。比如大量封建主还养着农奴,个体户不多。
但是封建社会还有很浓重的“领地”特色或者说“乡土”特色。
底层百姓以农民居多,但人有个最本能的思想就是排外,大部分的村子都是一个姓的或是两个姓的,X家村沟洼庄岛。
甚至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城市做公交车在城市中绕一圈,依然会发现很多这种结构的公交车站站名。这个村子很少很少有别的姓的,在封建思想的影响下,“外乡人”是低“本土人”一等的,甚至连“外乡人”的后代也低人一等。
外乡人在封建社会是不容易存活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土地。
农户总归是要种地的,但地的大小是一定的,那就一定有纠纷,有贪欲。
有了纠纷怎么办?怎么调解?这个问题很难,但也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团结一大批人打压一小批人,团结的那一大批人就会很团结,能解决一大批的纠纷问题,矛盾被大大浓缩了。
但想要浓缩这个问题也不容易,首先要有明确的把人分化为两批的标准。可人与人之间哪有那么多不同?其次这两批人一批人数量要远远多于另一批。
只有一个东西能清晰的做到这两点。
血缘。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不论是哪个地区的封建社会都极其重视血缘或者说世家和血脉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源于固定大小,固定好坏,固定不变的土地。
在一些极为偏远闭塞的地区还是能感受到这一封建社会的遗留产物,不过不能说自己是来旅游的(来花钱的),而是要说是来种地的。
这导致农民除非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很难离开土生土长的村落,这导致如果大地主垄断了这个村落绝大部分土地还是能够保证大部分农户只为他打工。
而资本主义社会优于封建主义社会的一大原因就是组成社会的基石由农户转变为了工人。